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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回到寓所,高七三扔掉外套,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替自己倒了杯香槟,点了根雪茄狠狠抽了一口,又眯着缓缓吐着烟圈,神情很享受。

李惠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归置好手包外套后,准备回卧室。

“哎,我说。”高七三喊住她,“最近办案子太辛苦,神经高度紧张,咱们是不是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休整休整?”

“哦?就我们俩?”她回头问。

“当然,再多个人,我还得多出份费用。”

“吓,你这铁公鸡竟然肯出血?”她一双眼晴里透着莫名的惊喜。

“这话怎么说的,好像平常我有多抠搜似的?”

“你不是吗?”李惠歪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戏谑,笑了没多长时间,忽然又紧皱眉头,“案子刚到紧要关头,咱们这头线索断了,警局那也情况怎么样,葛大壮是真凶吗?”

高七三摆摆手,神情很懊恼,“他当然不是凶手,嘿,提起那拨蠢才就来气。”

李惠顿时来了精神,盘腿坐在他对面,一欠身,问:“说说,他们怎么得到,葛大壮有重大作案嫌疑的线索?”

“还不是那群喜欢议论张家长李家短的邻居大妈。”高七三撇撇嘴,神情很不耐烦,“朱胖从她们嘴里套出的口风,说是葛大壮刚出海回来,一推门就撞见芥川浩二调戏他妹妹。”

“你想啊,这事搁谁身上能忍?芥川浩二逃出门,他二话不说,拎了根棍子就追了出去……,也是赶巧了,芥川浩二当晚便遇害了。”

“就怎么简单?”李惠问。

高七三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忿忿不平。

“其实,也不能全怪小曼他们,毕竟他们也想尽快结案。”李惠小声说。

高七三脸色变得涨红,额上青筋隐现,神情十分吓,“吓,这是个原则问题,侦探是严谨的职业,不容许犯错,因为错误的推理会毁掉一个人。”

小赤佬又犯轴,李惠不想和他继续掰扯,便耸耸肩起身回卧室,走了两步,回头问:“喂,可是你说的,明天咱上哪去散心?”

“杭州。”高七三双手叉腰,望着窗外,“十里苏堤六座桥,一步杨柳一步桃。咱们除了欣赏美景享用美食之外,还要去拜访一位重要的客人。”

“噢?是谁?”

“川口幸子!”

“她不是住在贝当路76号吗?”李惠愣住。

“这位川口小姐,远比你我想像的要精明。”高七三回身,右手托着下巴,脸上浮现得意之色,“上海的寓所只是个幌子,而她实际住在杭州,幸亏我的消息渠道灵通,否则现在还蒙在鼓里。”

“哦,难怪她能把山本雄一耍得团团转。”李惠点点头,继而抬头看着他,眼中闪着好奇的亮光,“喂,照这么说,她有重大的幕后操纵嫌疑?”

他盯着李惠,眼中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失望,“吓,你怎么和卢大探长一个样,在未拿到证据前,总喜欢对嫌疑人作有罪推断?”

李惠自知失言,便耸耸肩朝他做个鬼脸,转身回了卧室。

杨柳飞絮,在车窗外飞快地倒是,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偶尔飞起几只白色的鱼鹰。

高七三眼望窗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显然已经陶醉在美景之中。

李惠心不在焉地翻着报纸,脑海中早已乱成一片,小赤佬来杭州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川口幸子在案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列车抵达杭州站,两人出站雇了辆马车,直奔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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