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铃急促地响了，他顺手拿起话筒，“喂，我是……，什么？你们已经抓住凶手？”

高七三目瞪口呆，左手捂住话筒，对李惠做了个“卢小曼”的口形。

李惠的脸瞬间变得精彩起来，她一欠身，呶呶嘴示意他继续问下去。

“凶手是谁？年纪多大，家住哪儿，从事什么职业？”高七三问。

“他叫葛大壮，xx轮渡公司的水手，25岁，家住百老汇路49号。”

“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第二位死者，就是山本株式会社上海分社的会计……芥川浩二，是他们家的租客。”

“哦？他杀死芥川浩二的原因，也就是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高七三问：“你们对他釆取了什么措施？又是怎么得到的线索？”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突然只听卢小曼在话筒里大叫：“臭道士，你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叫我怎么回答？想了解实际情况，自个滚到局里来。”

嘟嘟嘟……，她重重地挂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哪儿出了岔子？

高七三紧皱双眉，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像只被囚在牢笼的野兽，他忽然一把抓起外套，抬脚就朝外走。

“喂，你走了，失主来领东西怎么办？”李惠连忙叫住他。

“我连夜让金匠打制了一枚胸针，而且还特意作了旧，绝对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高七三从衣兜掏出胸针交给她，露齿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像只即扑向猎物的狐狸，“若有人来认领失物，开门前先给警局打个电话，尽量拖住他，这里距警局只有三条街道，我一定可以及时赶到，嘿嘿，到时咱们抓住真正的凶手，看女张飞的脸往哪搁？”

噗嗤，李惠乐了，“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呵呵，这有啥关系？”高七三摊手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极难捕捉的骄傲，“咱们这位女探长太自大了，办案能力没丝毫长进，碰壁对她来说，也许是好事。”……

独自一人守在客厅，李惠心里既兴奋又忐忑，先是不停地向窗外张望，后来坐在茶几边，接连抽了好几支香烟。

时针指向12：00，依然没有敲门，她伸手一摸烟盒，发现居然空了，一丝焦躁爬上心头，便随手沏了杯咖啡。

事实上她很想喝杯酒，缓解心中的压力，但是她克服住了这种冲动，因为她要时刻保持大脑的清醒。

红脸体型粗壮的男子，他有没有暴力倾向？如果他一上来就抢胸针，自己能不能对付，而且还要尽量拖延时间……

哼，这小赤佬太离谱了，居然把如此烫手的山芋交到自己手上……，她忽然变得有些烦躁，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叮咚……

“李小姐，有人找。”房东太太在楼下喊。

来了，终于来了！

她一骨碌坐起身，连忙拨通警局的电话。

“喂，租界警局，你有什么事？”

“是朱胖吧？我是李惠，老高在你们哪儿？快让他回来一趟，就说客人到了。”

“哎哟，不巧得很，老高和我们头儿刚离开。”

“哦？他们没说去哪儿？是回寓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