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像不是,我隐约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去贝当路老毛子开的西餐厅。”
“这个混蛋!”李惠重重地扣下电话。
洗完脸,仔细整理好衣服,李惠对着镜子强挤出一丝笑容。
咔嗒,她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头发花白、身型佝偻的老太,布满老年斑的脸上的皱眉像刀刻一般,一双三角眼闪着凶光,十分有神。
“咳咳咳……,啐!”老太随地吐了口浓痰,斜眼看着她,“你就是报纸上的李小姐,快把胸针给我。”
李惠一愣,怎么也没料到居然是这种见面方式,她轻咳一声,极力压住快飞到嗓子眼的心脏,“是这样阿婆,按规矩你得先告诉我,胸针的款式和特征,我才能把它交给你,呃……,不如您先进来,喝杯茶慢慢说。”
“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不会那好心。”老太死死盯着她,眼神像刀子般锐利,“茶我可喝不起,老太婆我浑身脏兮兮,小心弄污了你的地方。”
顿了顿,又说:“胸针是梅花银托上嵌一颗蓝宝石,银托底部还刻了个‘秦’字。嘿,我说的对吗?快拿来!”
“等等,你说的都对。”李惠掏出胸针,暗自心惊,这小赤佬真是心细如发,伪造的胸针居然和她所述分毫不差,“我还要再确认一下,它是你的吗?在哪儿丢失?”
“絮叨,你们有钱人真麻烦。”老太盯着她手中的胸针,眼神灼灼像择人而食的饿狼,“你到底肯不肯把它归还我?好吧……,胸针是我女儿的,唉,说出来不怕笑话,她前几私会情郎,不小心把它丢在了贝当路或戈登路一带。”
老太的话豪无破绽,李惠再没有继续拖延的理由,她不禁焦急地望了下窗外,小赤佬竟然还未回来?
啪,老太忽然伸手死死攥住胸针,眼里冒着寒光,“松手,该问的都问完了,别再磨磨叽叽。”
她的眼神十分瘆人,李惠莫名其妙地竟然松了手,老太松了口气,把胸针揣进怀里,三两步冲下楼梯,消失在门口。
快追!
李惠终于恍过神,连忙追下楼。
老太疾步来到街上,伸手拦了辆黄包车,大声喊:“快,去闸北猫儿弄堂。”
说完,她一步跨上车,车伕喊了声“您坐稳喽”,然后黄包车向北疾驰而去。
李惠也拦住一辆黄包车,嘱咐车伕:“跟着前面那辆车,千万别跟丢,车钱翻倍。”……
拐了几道弯,眼见老太乘坐的车就要到闸北,李惠心里不禁暗暗着急,正打算跳下车拦住老太。
不料一辆汽车,嘎地横在前方,正好拦住老太的去路。
紧接着从车上跳下两道熟悉的身影,李惠定睛一瞧,发现来人正是高七三、卢小曼。
他们冲过去揭开车篷,却登时愣在当场。
李惠也连忙冲过去,发现车上已空无一人!
……………………
“呸,这个挨千刀的死老太婆,为了省两个车钱,竟然半途跳车?连命也不要了?”车伕跳着脚不住咒骂。
高七三给了车伕几个铜板,打发他走后,然后过来盯着李惠:“你身手恁么好,又一路跟着车,没发现嫌犯从哪跳下车?”
“没有。”李惠耷拉下眉毛,“没想到走路颤巍巍的老太婆,身手却恁地了得?”
“吓,什么老太婆?”高七三摆摆手,神色很懊恼,“他是个身强力壮的棒小伙子,你我都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