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的对话,李惠的眉头越皱越紧,拧成个疙瘩,震惊于高七三精准的推断之余,心中的疑惑也越积越多。
胸针的主人是谁?如果是幸子,她和死者之间是什么关系?她和凶手又是什么关系?
线索越来越清晰,她的好奇心也更加强烈。
“你冲出门吹响警哨招呼同伴,碰到了什么人?”高七三问。
“若说当时你不在现场,鬼才肯信?”杨阿四只觉心里咯噔一下,口舌发干,不觉吞了口唾沫,“我的确碰到了个醉鬼,正趴在下水道边呕吐,衣服上全是泥水,呸,现在想想还觉得恶心。”
高七三呼吸急促,眼神发亮,一把抓住他的右腕,“你没盘问他?他多高,长什么样儿?”
腕子被他捏得生疼,拨开他的手,杨阿四咧嘴倒吸口凉气,不停搓着手腕,“当然问了,这家伙50岁左右,矮个,但很粗壮,对了,也许是喝了酒,脸色黑里透红。”
全中!凶手的外型特征,与他推断的不差分毫,李惠心中狂震,但又不敢出言打扰询问,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然后,然后呢?你如何处理的那个醉鬼?”高七三盯着他,口气很急切。
“放了,还能怎么样?”杨阿四扁扁嘴,耷拉下双眉,“当时人手不够,情况又那么紧迫,我没有第二种选择。”
高七三死死盯着他,目光中露出嘲弄和惋惜,“傻瓜,知道自己错过什么?至少500大洋的赏金!”
“吓,为什么?”杨阿四吓了一跳。
高七三摇摇头,戴好礼帽起身便向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着他,眼神十分愤怒,“因为那个醉鬼便是凶手。”
杨阿四一愣,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蠢货、骡子、笨蛋、懒虫!
出了弄堂,高七三疾步前行不住抱怨,脸色很难看。
李惠连忙追上去,满脸期许地问:“喂,现在线索都指向川口幸子,咱们是不是该找她了解下情况?”
他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眼神像看傻瓜一样,“怎么问,问什么?那些只是我们的推测,她现在完全可以矢口否认,万一凶手和她之间没有关联,咱们冒然前往,还会引起凶手的警觉,唉……,你真没做侦探的天份!”
她一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死死盯着他,目光中露出熊熊怒火,这家伙真是头湖南骡子,逮谁踢谁。
可能意识到自己言行过激,高七三脸上一窒,搓着手说:“呃……,这个,忙活一整天,你也累了,先回寓所歇着,我回去晚些,还要再处理些私事。”
“干嘛?你又想背着我,出什么幺蛾子?”
“嘿嘿,上午不是说过吗?”高七三露齿一笑,像只偷吃了蜜蜂屎的狗熊,“我是个老戏迷,周老板的《徐策跑城》可是出好戏,说啥也不能错过。”
李惠:“………………”
死心眼、一根筋、霸蛮骡子……。
李惠独自一人,在车厢里不住喃喃咒骂,引得车伕连连侧目,“咋的啦姑娘,和老公闹别扭了?”
“呸,凭他也配?”她的声音里火药味十足,“瞎打听什么,好好驾车,没人当你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