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文图反应过来之后,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房间里静悄悄的,漆文图也不敢大声说话,用口型说道:“有没有搞错?又不是我初恋招她了,为什么是我去哄?”
这个当他才不上。
周坎敛目,转身回去把碗筷收了,然后在厨房里的一片狼藉面前怔住。剩下的半袋面粉都被打翻了,洒下来的时候一直铺到厨房门口。他想了下,绕开面粉蔓延的地方走进去,决定等明天再清理。
张夭喝完酒后头有点晕,直接裹住被子睡了过去。意识模糊中,她听到周坎在外面走动,然后那脚步声越走越近,最后停在卧室门外,他抬手敲了两下门。
张夭头脑昏沉,起初不想理他,但敲门声锲而不舍,她只好闭着眼问道:“干什么?”
“睡了吗?送夜宵。”
要不是张夭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她此刻真想翻个白眼。张夭继续蒙头大睡,不欲理会。
周坎像是轻叹了一声,在外面嘱咐:“一会酒醒了,就去餐厅把碗里的东西喝掉,记住了吗?”
记住个屁。张夭腹诽,下一秒就打着轻鼾进入了梦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而现在还不到十点。大家可能都累了,外面很快便没有了声响,隔壁的哭声也渐渐止息,只有张夭梦里的哭声越来越大。
她梦到自己把周坎和漆文图背对背绑了起来,而张夭坐在他们面前吃火锅。她一片接一片地涮毛肚,蘸着油碟一口一个,又香又脆。周坎和漆文图想吃却吃不着,只能嚎啕大哭,无能捶地,张夭觉得心情爽爆了。
涮着涮着,她突然从飘满辣椒的红油中捞出一根头发。张夭的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她眯起眼睛,准备投诉,但是紧接着,红油中漂浮的黑色却越来越多,张夭用筷子随便搅一搅,那坨东西就像海草一样打着转游起来。
她用筷子夹住头发,一点一点地往上捞。众目睽睽之下,锅里先是浮出长长的头发,然后是煮烂到几乎要脱落的头皮,下面连着白里泛红的脑浆,最后是一张分不清抹满红油还是血的女人的脸。
被煮到泛白的眼珠松松垮垮地挂在腐烂的眼眶里,盯着张夭,缓缓露出一个阴森的笑。
张夭也笑了。她看着手边还没涮完的毛肚,再看看被莫名其妙破坏的锅底,一股无名火一下窜到头顶。她松开手里的筷子,任由头颅做自由落体掉回锅里,张夭仍旧不解气,一边骂脏话一边把桌子掀了,头颅随之滚出十几米远,见张夭随手抄起一把串串签子,怒气冲冲地朝她走过了期,头颅尖叫了一声,忙不迭地跑走了。
下一秒,头颅却看见张夭就挡在面前,居高临下地将自己提起来,和善地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头颅疯狂甩头,在张夭手里荡起了秋千。
“不知道我是谁,也敢在你姑奶奶.头上造次?这是我的梦,你知道吗?”
头颅瑟瑟发抖:“今、今天是我头七,我走错门了,对不起!”
“哦,头七啊。情有可原。”张夭了解地点点头,“想让我放过你吗?”
头颅点头如啄米,一不小心把头皮扯断了,整个头骨碌碌滚来滚去。
张夭像拿保龄球一样把头叉起来,扔回它的出生点:“简单,给我把这锅麻辣牛油汤底喝了,我就放你回去。”
头颅眼睛瞪得像铜铃:“会死人的!”
张夭探过身来,好整以暇地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别担心,就算你变成死鬼,我也会好好招待你的。”
头颅惊恐地泡在锅里打颤:“不不不不,我不要留下来了,我要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