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夭和周坎表情同步,难以言喻地盯着漆文图看了一会,各自起身回屋。
漆文图早该知道这两个人是吓不住的,重新瘫回躺椅上,仿佛怨妇:“哎,你们两个真没意思,一点情调都不懂。”
张夭这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后他们告别了主人家,准备动身回成都暂歇。派给他们的车已经被人开到了服务区,但三人实在是开不动了,用漆文图的话说,空有老司机的证但没那个身体条件,一个字:虚。
于是跟张夭和周坎一合计,决定联系拖车直接成都见,他们走最近的机场回去。
订好机票,眼看还有半天空余,他们还是先去医院约了个检查。张夭自信自己的身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比他们两个速度都要快,就提前出来在大厅等着。
张夭一边等,一边打量自己左臂上的伤口。这是在史官墓室被棺材划的。没有感染,没有恶化,恢复状况很好,但张夭依然沉着脸。
她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来源于她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为了确证自己的想法,张夭走向了卫生间。她将自己全身上下的伤口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终于发现自己想的没错。
压下这份不安,张夭整理衣衫走出去,正好撞见周坎和漆文图从电梯里出来,走在她前头。
张夭快步追上去,听见两人在分享少男心事。
周坎:“你平时给霄霄选礼物,是买她喜欢的,还是你喜欢的?”
漆文图:“这个……霄霄你也知道,不喜欢向人开口,管他是谁喜欢的,我一股脑都买回去,她总能挑到喜欢的吧。”
周坎真情实感地疑惑:“那如果你买的东西,她真的不喜欢怎么办?”
漆文图:“你又问住我了……她喜欢我,我买的东西她怎么会不喜欢呢?再说,不喜欢就扔呗,喜欢的就留。”
周坎:“……你当我没问。”
漆文图:“你怎么回事?情窦初开啊?自信点儿啊!你周少做事情什么时候管过别人喜不喜欢啊!别怂啊!”
周坎:“你可以闭嘴了。”
漆文图一条粗神经,很快开启了怨妇模式:“唉,别说了,我可能快要加入你和老钟的悲催单身狗队伍了。都说人以群分,你们俩一个大学恋情未果,一个大学恋情未果,我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和你俩扎堆凑热闹呢?”
周坎:“……”
漆文图:“我说真的,我可能是要被霄霄踹了。”
周坎讥讽:“情窦初开?自信点儿啊。”
漆文图:“……你这人真烦呐。你不懂,两个人明明互相喜欢,却不能在一起是种什么感觉。呜呜呜你不懂……”
“宝贝儿,”周坎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滚远点儿哭。公共场合,我嫌丢人。”
张夭冷不丁超过他们,侧着脸冲周坎抬抬嘴角:“看来有的人秘密不少啊。”
“……”周坎忍着想把漆文图掐死的心情,和善地笑笑,“彼此彼此。”
漆文图的哭声则戛然而止,八卦心战胜了他的求生欲:“你都知道我们俩的情史了,多不公平啊。我特别好奇,你的前任该是什么样的?”
张夭起初平静,在气氛沉默数秒之后,表情渐渐不可置信:“你在跟我说话?”
漆文图噎了一下,抱头鼠窜:“你就当我没问过。”
他跑到外面去叫车,周坎和张夭走在后面,好奇道:“说真的,在天街上画画的时候,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你的那些画,活灵活现。”
张夭垂垂眼:“小把戏罢了,你不会也信吧?”
周坎拖着长音“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救人的那阵风,也是你的小把戏?”
张夭站定,突然回头看着他:“那不是你做的吗?”
周坎眼里的笑意一瞬间结冻:“那阵狂风,不是你用吟幽镯的效果?”
张夭很肯定地说:“不是。我不敢在闹市动用吟幽镯的全部力量,因为我没有把握力量不会失控。也就是说在场的除了你我,另有其人参与这件事。”
“而我们居然到今天才发现。”
“这个人在故意隐藏自己。”张夭和周坎的看法一拍即合。
漆文图叫好了车,不知他们在后面说什么,回身招招手道:“走了,赶紧的,还得值机呢!”
两人又恢复了并肩的步调,半晌无话。最后周坎尽量轻松地说:“好在对方的目的也是救人,从这点来看,应该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