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近一点,张夭发现——那不是红绳!那是周坎绑过的染血的绷带!
她猛地呛了一口水,由于太意外竟然抽筋了,断断续续地喊:“周、周坎!咳咳……”
洞壁上的影子猛然一顿,然后飞速站起来,周坎听出她的声音,站在岸上指挥道:“拉住绷带!我下来捞你!”
“咳咳,你别下来咳咳……”张夭将绷带缠在手上防止被冲走,“找绳子拉我上去……”
不等她说完,面前已经溅起高高的水花。
周坎在水中如同灵活的鱼,拦腰截住张夭,嗓音哑哑的:“抱我。”
张夭愣了一下,以为水声太大她听错了,扯着周坎的耳朵问回去:“什么?”
周坎瞥了她一眼,耳朵尖泛起些微的红。
音量稍稍提高,又重复了一遍:“抱住我,我带你上去。”
张夭依言缠住他的脖子,周坎拖着她游到岸上。
靠岸以后,张夭就被他扔到石头上晾着,小腿一抽一抽地疼,看见他一边脱下衣服拧水,一边冷冷内涵道:“拉不动,浑身是伤,流的血能喂饱一条虎皮鲨鱼。”
张夭躺在地上翻白眼:“我是跟着你的轨迹过来的。”
“你的意思是,怪我?”周坎甩掉头发上的水珠,毛巾搭在修长的脖子上,扭过头用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张夭的眼神逐渐往下,落在他线条优美的腹肌上,流连了好一会,心满意足地说:“本来怪,现在不怪了。”
周坎拧衣服的动作停住:“好看吗?”
张夭实话实说:“好看啊。”
周坎缓缓勾起一个笑容,沉沉的眸子里分明是没有笑意的。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希望姐姐能知道,再好看的东西也要省着用。否则一会手臂残疾一会小腿废掉,不仅队友会消失,腹肌会消失,没准儿就连姐姐也会消失的。”
张夭撑着身子靠在洞壁上,擦了下脸,抬着下巴看他:“威胁我?”
周坎的语气不慌不忙,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看起来我们两人的气运,某种程度上是绑定的。我刚才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些事还挺浪漫的,比如,和姐姐共生死。”
张夭只想把他按在地上抽他:“知道了,我会小心行动。你正常点,别这么恶心。”
周坎收到她的承诺,一秒钟垮下脸来,终于收起了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皮笑肉不笑。
装腔作势的,吓唬谁呢?
张夭顿了两秒,忍不住追问:“那我能摸一下腹肌吗?”
“……”周坎咬着牙盯了她一会,起身,把毛巾盖到她头上,“自己擦,擦完滚。”
“嘁。渣男。”那张毛巾上散着淡淡的木质香调,像是某种洗发水的余味。张夭撇着嘴擦了两下头发,扯出一股钝痛感。对着周坎生起的篝火一看,一毛巾都是粘稠的暗红色。她就知道,刚才在江里绝对撞到头了。
头顶上隐隐作痛,张夭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盯着周坎的脑袋。他穿好了衣服,正在背对着张夭收拾溯溪包,对张夭的视线毫无察觉。
“对不起啊,周坎。”他冷不丁收到张夭的隔空道歉,动作顿了一下,听见她说,“我……不太习惯这种‘绑定’,也是遇到你才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以后我会小心一点的,就算为了你。”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周坎虽然嘴硬,但还是将张夭难得的反省照单全收,还有点心情愉悦,“好了没?休息好了就往前走,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
张夭缓过来以后,差点又一口气没上来:“你该不会想说,前面也没有出路?”
“好消息是,我在前面发现了一个盗洞。坏消息也是,主墓室招过贼。”周坎顿了顿,“另一个坏消息是,盗洞打得很高,我们没有工具,没办法从洞口出去。”
张夭瞳孔倏然收紧。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倒出靴子里的水:“走,去前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