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你又在说什么呢?别吓唬他们了。”先前的办公人员放下电话走过来,对张夭说,“小姑娘,你要问的消息问到了,叫凌大志的那个司机还没清醒,不过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手脚和肋骨骨折,轻微脑震荡,现在人在骨科住院,你可以明天过去看他。”
张夭松了一口气,接着听他安排道:“我们这里现在不方便住宿,让陈叔先收留你们一晚吧。陈叔,麻烦你带他们回去,明天早上离开前再来报备一下就行了。”
说是收留,不过也是出于不放心想盯着他们罢了。不过现在还能正常地住下来,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期了。
凌大志没事,张夭开始盘算怎么跟凌厚春那边汇报。她盯着手机正在出神,忽地一条来自“小武”的消息弹出来:“姐,你托我查的人我打听到了。现在你方便通话吗?”
张夭眉头一跳。
原来是她所谓的“队友”定了一个,骆海桑得知她一个人提前走了,又忧心又恼火,下飞机没多久就告诉她,让她直接去金城县,联系一个叫“钟宓”的人会合。到头来张夭也没能实现孤身闯天涯的愿望,但是能拖一会是一会,她看着那一串手机号码,装死。
小武是她以前闯荡时结交的朋友,为人还算靠得住,后来发现他给凌厚春做过一年的学徒,渊源就更深厚了。张夭信得过的人不多,所幸没一块忘在脑后,赶路的时候就让小武帮她打听一下这个未来队友。要是靠谱呢,还可以相处试试,要是不行,那她总会有办法把人甩开。
张夭身边三个人,她走在最后面,低头打字:“不方便,你打字说或者发语音,都行。”
小武就等她回复呢,不一会一段语言发过来,张夭把音量调到最小,支起耳朵仔细听:“你说的这个钟宓,我就说听着耳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呢。这人是北京的一个半仙儿,能通鬼神,经常给人看事定宅,而且他作法,什么花里胡哨的都不要,就要一面镜子。这镜子必须按他的要求去买,地点、样式、年代,一样都不能错,你说那要是个古董镜子怎么办?诶,他不管,你不准备,他就不看。说来传奇,这小子年纪也不大,公子哥出身,却生来一身反骨,对这些东西极有天赋,号称‘阳宅风水阴宅定盘,活人运势死人姻缘’没有他不擅长的。后来自己盘下个店面,明面上卖点笔墨纸砚古玩玉器什么的,架子大得很,我行我素,上班时间按分钟计算,断满五分钟卦,累了,当下想回屋睡觉就睡觉,就这样,一般人还请不到他。但是牛人嘛,总有点怪癖,这还不算最过分的……”
语音戛然而止,张夭又点开第二条,她倒要听听还能有多过分:“……这人业务能力不错,就是有一条——惜命。有的富商花重金请他去看房,他有时连门槛都不沾掉头就走,弄得人家莫名其妙,给再多的钱他也不看,说是让另请高明。时间久了,别人就送给他一个‘惜命’的外号,说他是红楼梦里没写完的下半部,惜春的弟弟。”
张夭哭笑不得,这是号麻烦人物,也不知道骆海桑是怎么忽悠来的,想让她怎么对付。要是这人是自己来的,兴许还有希望甩开,要是他还带着帮手,张夭这趟注定得多死一批脑细胞了。
小武发来最后一个音频,只有短短十秒:“哦对了,这个钟宓是他的曾用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问他这个名字。周惜命那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叫周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