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那时候一袭白衫,对,打扮的就如同现在的老五般的年端林那时候是有多么的高冷。
村子外的野林子里,他就那么冷冷的斜视着她,鄙夷她鄙夷的还不如她脚上那双臭鞋子。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不肯放弃。
她为他蹉跎了年华,这一蹉跎,便蹉跎到二十一岁。
期间,村里人都说她等年端林是假,没人娶才是真。
放他娘的狗臭屁!
想当年,托媒人去她家说亲的老光棍子都能从年家村排到广阳府城门口去!
而等到二十一岁那年,她却死了心。
因为除了年端林为躲着她已常年不回村外,村子里都在传,年端林在广阳府已有了心上人。
而且,听说那女子出身开元奚家……
氏族小姐啊,呵呵……
那时节,她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
镇上也有有钱人家,但据说,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到了大族小姐的面前,连人家粗使丫鬟都不如……
连广阳府都没去过的她,甚至都想象不出人家平时吃的是什么样的东西,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所以,她死心了。
残酷的差距,让她不得不死心。
可是,命运却就爱捉弄着人玩儿。
就在她死心后,就在她想通要嫁给老光棍儿后,特么的,年端林居然回来了?!!
即便是他回来的再狼狈再不堪,可那也不能阻挡她心里那片已经枯萎的野草春风吹又生。
她的生命再度被点燃,她的激情再度被点燃。
一样的手段,一样的套路,她拒绝了老光棍,重拾对年端林的穷追不舍。
可是,接下来的打击却让她怎么也想不通,她想不通,一个丹田都已被毁的废物怎就仍是瞧不上她呢?!
甚至,那废物宁可去娶个外乡的流浪孤女,也不愿娶她!!
年端林成亲那夜,怒火烧着了她的心。
多年的不甘,多年的相思,都转化成了恨,全部投注到了那个该死的流浪孤女身上!
兴许是她的痴情感动了天地,兴许是她没日没夜扎小人奏了效。
不仅年端林开始给她好脸子,并接受了她的亲近,而且,那个流浪孤女的身子一天差起一天。
后来,她得偿所愿嫁进了年家的门儿。
虽然是做小,但她并不在乎。
因为她相信,只要能让她进了门儿,凭她的本事总有一天会收拾掉那个女人,成为大的。
果不其然,时隔不久她便得偿所愿。
那个女人死时,她开心的不得了。
那时候,她真心觉得自己是受到了老天爷的眷顾,做梦都能笑醒。
可是,究竟是从何时起,夫妻俩的感情会越变越糟的呢?
她记不清了。
她甚至都记不起,她是从何时起开始爱动手揍自己的男人的。
是自己嫌弃他了吗?就因为他早已不是自己心中那个如玉少年?
庞善喜呆呆站在堂屋中央,望着东里间的门口,扪心自问着。
她想上前,可双腿却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
不等年大郎几人回家,徐氏和小尤氏的娘家便先后来了人。
都是听说了分家的事来送东西的。
两家都过的贫苦,送的东西连老范家送的一成都不到,但归姜却是感激的很。
特别是在看到两家都送了黄豆时,她眼角的笑意愈发深。
白菜土豆都是存了一冬的,自然没有新生的豆芽新鲜……
两家人都是在送下东西后便走了,连碗水都没顾得上喝。
等天傍黑,年大朗几人才进家门。
趁几人放柴的工夫儿,徐氏便迫不及待要将在镇子上遇到的事讲与他们听。
可刚开了个头,年大郎就把她的话截断了,说是他们已经听说了。
原来,在回来的道上,他们遇到走街串巷的货郎,那货郎正在跟村民们绘声绘色的讲,他们觉得新奇,就驻足听了会儿。
徐氏对这样一个结果很是不满。
那货郎嘴也太快了,咋还抢她的活儿呢……
“娘。”二郎顾不上理会大嫂的情绪,神色凝重的道,“听那货郎说,咱这里发生的事儿根本算不上什么。”
归姜一听,竖起了耳朵。
“听说咱们东修灵州五大国之一的丘宁国如今已经全国都在推行这个什么教了,国君为了表诚心将国名都改了,说是叫……叫……”
“叫仰法国。”年六郎记性好。
二郎接茬道:“而且,那国君还将自己的子女都贬为了庶民,连同所有后妃都赶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