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与小尤氏听的目瞪口呆。
归姜静默不语。
动静闹这么大,而且还直抢幽都生意,可见,圣皇是真宠这个徒儿……
归姜未对此事表达什么态度,只是叮嘱大郎、二郎在上工后要好好听两位舅舅的话。
两个舅舅都六十岁的人了,又生性纯善,必然能把持的住……
因为明日两儿子便要去上工,归姜早早带着俩儿媳做好了晚饭,吃罢后便催促着他们早些歇着去了。
白天受到的刺激,致使归姜一整晚都不敢偷懒,加紧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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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端林家,年端林自从下午进了东里间便没再出来过,连晚饭都拒绝吃。
整个饭间,年家人都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
因为,庞善喜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庞善喜起先心里是有愧疚的,可慢慢的,愧疚变成了憋屈,而等老三从东里间出来说年端林不吃晚饭了后,那份憋屈就全然转化成了愤怒。
死老头子行啊,这是故意在小辈们面前下她的脸子啊!
当即她就想冲进房中找年端林算账,好在仅存的一丝理智拦住了她。
这一顿饭吃的,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煎熬。
好不容易坚持到小辈们都散了,闺女也回西里间去了,她黑着脸便迫不及待进了东里间。
当时,年端林正背对着她躺在床上,听到她的脚步声连动都没动一下。
庞善喜全然忘了下午站在堂屋里的那场回忆之旅,气急败坏便三两步到了床边,伸手就往年端林胳膊上扒拉去,“你个老不死的,还没完了是不是!”
年端林被扒拉的不得不转了身。
庞善喜在看清那张挂着伤的老脸后,一下子便慌神了。
她伸手往额头上一搭,坏嘹,比火烧的还烫。
“老二!老三!老四!你们爹病了,赶紧去镇上请郎中来!”
此时的年端林并没被烧糊涂,他张口拒绝,却立即被庞善喜给否了。
年端林不想瞧郎中,是怕丢人。
可在庞善喜对他的话进行否决后,他又觉得无所谓了。
唉,就这十里八村,有谁还不知道他是个遭家暴的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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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蒙蒙亮,年大郎与年二郎就吃过早饭去汜水村了。
归姜还是从偷偷跑来玩的年月儿口中,得知了昨天对门发生的事。
她以为要让庞善喜想通是上了她的当,最起码得过上个三五天呢,没想到这么快。
更为让她意外的是,年端林居然成了出气筒,不仅被揍,还急火攻心病倒了。
除了这些,她还从年月儿口中得知,年老二家的几个儿子在庞善喜的同意下撬了锁,霸占了属于大房的三间厢房。
归姜对此没表现出一丝恼火。
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要那三间房。
她现在一门心思琢磨的,就是怎样尽快改善自家生计。
出于担忧丈夫第一天去上工,一整天里,徐氏与小尤氏都不怎精神。
临近傍晚时,归姜从兜里掏出了些铜板,“老大家的。”
徐氏倒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小尤氏在旁捅咕了她一下,她才恍然大悟婆婆这是在唤她呢。
对啊,都分家了,分家了她可不就从大郎家的变成老大家的了么。
殊不知,归姜却是另作他想,天天大郎大郎的,一瞧见大儿媳妇就想起金莲女士来……
“你把这些钱拿上,去割上半斤羊肉,再买条鱼。”
“娘,这不年不节的……”徐氏讶然,不敢去接。
“怎地,你不心疼你老爷们儿啊?”
徐氏眼角一抽,张口结舌,“俺、俺……”
她怎能不心疼呢,可婆婆这玩笑也开的太大胆了些,哪还有个做婆婆的样子嘛。
“快去吧,今个儿是他俩头一天上工,咱们好好犒劳犒劳他们。”
“诶!娘!”一听这话,徐氏便痛快的应了。
可等出了门,一想起又要买鱼,又要买肉,她就又心疼的迈不动步了。
“走,咱俩去和面去。”归姜起了身。
小尤氏忙乖乖巧巧紧随其后,“娘,咱今天是蒸饼还是做面?”
“不,蒸馍。”
馍?馍是个啥?小尤氏有些纳闷儿。
她怕是自己听差了,便先压下疑问藏在肚子里。
“娘,咱今天吃纯白面的啊?”进了厨房,看到婆婆动作,小尤氏被惊到了。
如今这糟烂年景,再加上上头征收的越来越多,就是村里最富裕的人家一年到头都不舍得吃上几顿纯白面。
归姜抬头一笑,“傻孩子,你即便是不能信任他们兄弟俩,也得信任你这个娘,从今往后,娘都不会再让你们饿肚子了。”
小尤氏一时间竟怔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