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看花眼吧??
婆、婆婆她牵弟妹的手了???
凭啥啊,进门四年了,婆婆连胳膊肘子都没碰过自己一下,怎弟妹才进门不到仨月,就能混到拉手手了呢?!
徐氏觉得那醋根本就没必要去借了,她现在就是一坛子上好的老陈醋!
不等进屋归姜就暗暗松了口气。
她抓小尤氏的胳膊不为旁的,是为给小尤氏把脉。
脉息虽有些乱,但也不妨碍腹中胎儿。
进屋后归姜本想出言责备几句,但想想又作罢了,新媳妇儿脸皮薄,又加上有身孕,说多了恐有害无益,“二郎,等你媳妇儿气喘匀了,再带她去你们住的房间瞧瞧。俺先去做饭。”
二郎应的爽快,心想还是他娘想的周到。
小尤氏却坐不住了,“娘,俺去做饭,您歇着。”
归姜对于角色扮演这块,那是经验相当老道了,特别是在气质上,拿捏的死死的。
只见她脸皮子一耷拉,端出了婆婆范儿,“咋,这才分家,你就想当俺的家了?”
小尤氏慌了,连连摆手,“不不不,娘,俺没……”
“那就老实儿给俺坐着。”说着归姜便手脚利落的再度往厨房那边走去,半道瞅见一群小脑袋瓜子,便毫不客气的下达指令,“大栓子,天儿晚了,今晚就不家去了。吃罢饭,跟六郎住一个屋,省的他第一次自个儿睡害怕。”
不等尤大栓吭声,年六郎羞窘了,“娘,俺都多大了,哪会害怕……”
归姜瞅一眼少年老成的小儿子,也不再多话让其难堪,又冲年五郎、年月儿两兄妹道:“待会儿饭得了,五郎和月儿一起在这吃。”
年月儿忙道:“大伯娘,俺和俺哥是吃过来的……”
这话,归姜可不能信。
五郎是个男娃先不说,月儿个女娃本就在家不受待见,平日里跟庞善喜一桌吃饭,多夹一筷子菜都得挨上半天数落,更别说是今天庞善喜受了大气了,恐怕别说是半饱了,就是三两口都没吃上。
但孩子虽小,也是要脸面的不是。
归姜也不将实底揭穿,只是笑着说:“大伯娘留下你俩,可不是让你俩白吃饭的。这家虽然忙忙叨叨的搬过来了,但好多物件都没归置好呢。还有就是,到现在俺连碗热水都没喝上……”
还不等她唠叨完呢,年月儿就双眼晶晶发亮的抢着道:“那俺去帮大伯娘归置东西!”
年五郎是懒点,但并不笨,温吞吞道:“俺烧水。”
归姜十分喜欢月儿这丫头的伶俐,至于五郎……这孩子究竟随谁呢?性子怎就这么慢呢?
当当当,当当当,厨房里,归姜切个咸菜丝切的刀法如风。
灶台前,年五郎偷瞧的内心翻江倒海。
就他这点小动作,怎能逃得过归姜这只老狐狸的眼睛。
切的就剩最后一小角咸菜疙瘩时,她心下忽一动,不动声色弃了刀,转身往正房那边走去,“五郎啊,俺不放心那帮熊孩子过去瞅两眼,你帮俺把剩下的咸菜切了吧。”
年五郎慢吞吞抬起头,等他慢吞吞“啊”了一声,归姜的身影已经进了正屋房门。
五郎都十四岁了,在这庄户院里春种秋收都顶大半个劳力了,镰刀都用的顺手,归姜丝毫不担心他会被菜刀伤了手。
最惨的结果,不过是把那点点咸菜丝切废了罢了。
进屋看看熊孩子不过是个说辞,归姜很快便从正屋出来,打算重返工作岗位。
她先是往厨房内张望了一眼,只见年五郎已经回到了灶前烧火,却仍旧不见徐氏的身影。
这败家老娘们儿,让她出去借个醋怎还回不来了呢……
进了厨房门,一眼瞅到砧板上那一小丛码的顺顺溜溜的咸菜丝,归姜迅速将眼中流露出的异样光芒压下。
所以,等年五郎慢半拍的抬头看过去时,从她脸上眼里啥也没看出来。
归姜将咸菜丝全部收入盆中,用清水泡起来,而就在转身背向年五郎那一刹那,她内心就全然崩溃了啊。
呜呜呜,降维打击啊~
想她在华夏界时,可是花费了整整一世的光阴来研习厨艺、苦练刀功的,可如今到了人家这种天赋异禀的天才面前……
呜呜呜,小辞辞啊,你在哪儿啊,人家急需你那软绵绵的安慰抱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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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灵界,池蒙大陆,密罗挲州某处。
“哎呦!”小楼内,身着白裳的女子在一声痛呼后,忙将被针扎的食指含入口中。
被吓得险些掉凳的白裳男子暴躁了,“说你手指粗笨吧,你还不服气!连个针都捏不住,还偏偏要学人家缝衣绣花,活该!”
“我、我胸口好闷……”白裳女子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白裳男子站起身,仔细瞅量着她,半信半疑,“玉辞,我警告你,说归说,闹归闹,不待拿这种事儿骗人玩的……”
白裳女子强忍难受,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狼狈不堪的撑着起身,踉踉跄跄走到栏杆前,手按胸口,放眼远眺。
紫色的月,弯弯悬挂于天上。
弥蒙月色下,屋舍鳞次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