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姐一连串的问话,李世民自觉惭愧,此刻他心里最为期待的就是能够与薛举再战陇西,并一举将其歼灭!消除大唐在西面的隐患之一,同时也为了证明自己,挽回父皇的面子。
然而,此役之失败的事实总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吧?自己作为主帅,怎能推脱得了过错?虽然当初自己托病移权,可以让长史刘文静和司马殷开山为自己背黑锅,但自己现在反而觉得此计下作且愚蠢,这不是在侮辱父皇的智慧吗?
他因此摆摆手说道:“二弟在此先谢过三姐的好意,某知道三姐是为了弟好,但为了开脱自身之过而犯欺君之罪,那可是死罪一条啊!”
平阳笑了一笑,说道:“二弟,你托病易权,已经是欺君之罪,此刻再去承担,岂不是罪上加罪?不仅仅是你自身罪上加罪,而且你还会陷父亲于昏聩之虞。”
“此话怎讲?”
“你想想,你是父皇亲自点将出征抗薛的,如果你现在将败绩归于自身,不就等于归于父皇?父皇不仅自己下台的台阶都没有了,就连你托病的欺君之罪也无法向朝臣们开脱了。”
细嚼着三姐的话,李世民不觉更加佩服她了。要说自己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一急起来,就犯浑。想想自己不就是因为心急才败于薛举的吗?
平阳知道二弟是明白道理的,她觉得应该再给他加码一筹,让他忘却这失败之虑,立即振作起来,将心思放在击败薛举上面,她于是故作无知地问:
“二弟,你就没有想过要一雪前耻吗?你就失去了战胜薛军的信心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唯有报了这一箭之仇才能够让父皇脸上有光,而不至于让众臣觉得父皇错用人了吗?”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李世民深感自己没有白来三姐这一趟,三姐的主意不仅叫他茅塞顿开,也让他重拾自信!
同样,一旁静静默的观音婢也从心底里感到受益匪浅,她忽然领悟到,作为秦王的妻室、夫君的爱人,她不应该将自己局限于仅仅在生活上照顾好夫君,而且还要能够随时为夫君解忧排难,特别是当夫君处于困惑之时。
这位此时年仅16的王妃,从这日起便开始时时处处以平阳公主为榜样,学习她那一切以大局为重来思考问题和制定决策的方法和能力。
正如平阳所料,李渊没有对李世民做出任何责罚,只是将刘文静和殷开山削职除名为民,实际上就是叫他们俩给李世民顶了包,不久就因为二次讨伐西秦而再次随李世民出征,且因战功官复原职。
李渊没有处罚二郎,一是因为他本人的护犊之心;二是因为由李世民领兵出征乃是他亲自点将,他不想自打自脸;三是因为此时的李渊对二郎尚未有“功高震主”的感觉,只有一片怜爱之心,希望他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重新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