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婉儿不解,却见她掏出一个小水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把在手里拧了几把,又将脸向右手边看了一圈,最终丢给看着她的祝婉儿,“来,渴了吧,先喝点,待会就到了。”
她并不是很想喝,莫名被抱着留在了这里,赶了大半夜的路,还被塞了一个怀抱的水壶,她觉得困极了。可那个水壶几乎是塞进她的嘴里,生生地灌下去。没办法,祝婉儿只好在她的注视下,小口地喝了一口,还险些因为灌得太猛被呛着。水壶递了过去,春苗婶见她没喝几口,不大乐意一般,抵着水壶,一个劲地不由分说,便往她的嘴里塞。祝婉儿皱着眉头,今夜春苗婶已经有些让她觉得不舒服了,她推开水壶站了起来,有些不悦,想直言拒绝,还没开口,便听到远处依稀有脚步声传来。
这声音逐渐靠近,灯笼的火苗也愈发明亮。祝婉儿原先没注意,现在听起来,应当早些时候,那人便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了。
这人晃晃悠悠,支着一盏灯笼,蒙着面巾,闲散地走在乡间的小道上。看这模样,应当是守夜的人,在村子里例行巡视。只是这个距离......难不成,春苗婶一开始便瞧见他了?
可是为什么看见他,便要将自己藏在这里,还要给她水喝?只是怕她出声吗?
但她又分明说是带她去见她娘亲......
祝婉儿不明所以,但是见人来了,她不想在躲闪在这里,只是刚一站起来,还没反抗,骤然觉得眼前一阵花白,头脑也有些昏沉。祝婉儿浑浑噩噩,迟钝地察觉出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她还没站定,身子一晃,险些要晕了过去。
见她这幅样子,春苗婶却一副期待和紧张的表情,一边不安地看着远处,一边像是知道一般,看着祝婉儿的情况。眼见着眼前愈发混沌,祝婉儿在晕过去地那一刻,脑袋里迟钝地闪过一个念头——水里有迷药!
但在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刹那,祝婉儿眼前一黑,身子向后一倒,直直地晕了过去。
......
李家村。
一处荒地里,瘟疫期间,依旧在深夜,聚集起了很多人。
那些人举着火把,一脸悲痛,数人围在一块,皆用白布,将自己围得严实。期间,有两个衣着华丽地男女站在中间,那女子难掩伤心,拿着帕子小声地啜泣着,却被她身边的男子嗤道:“别哭了!你想让人发现了不成!”
女子顿时止住了哭声,身子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男子略显烦躁,紧盯着远处,怒道:“怎么还不来。”
一旁管家模样的人擦着汗,回他道:“快了快了,那个女人说今夜就来。”
虽是这样说,这方圆数里没瞧见一个人影,男子也有些不耐,无法,他向自己的身下那处深坑看了眼,吩咐道:“那再等等。”
又不知过了多久,在这些人的火把都要暗下去的时候,远处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人应声看去,就见春苗婶急匆匆地抱着一个瘫软的孩子快步走近,而后赔笑着对他们道:“半路耽搁了,来了,这就来了。”
男子看着她怀里的祝婉儿,有些怀疑,“就是这个孩子?我看,怎么还像是有气息一般?”他这话说完,他身边的人就要过来检查,却见春苗婶一挡,登即解释道:“这孩子刚咽气,也是一场病才没的,你瞧这模样,配贵公子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最适合给贵公子配婚了。还不是这孩子的父母有些心疼,不然,也不至于耽搁这半夜!老爷莫要耽误了时辰啊。”
一听祝婉儿的父母也同意了,男子便没再说什么。远远地张望两下,看确实模样亭亭,况且他原先也听过祝婉儿天生带着福气,想来,是最适合配冥|婚了,不然,也不会由着她一拖再拖。
于是,他挥挥手,这意思,便是同意了。
春苗婶不理解,却见管家连忙教她:“还不快放进去!”
“哎哎。”春苗婶抱着祝婉儿连忙走下那个坑里,将祝婉儿放在棺材里,那棺材的一旁,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男孩模样清隽,却一脸枯白,身子露出来的地方,甚至都生了几块青斑,在昏暗的灯火下愈发诡异,一见,便是走了有些时辰的样子。
春苗婶将祝婉儿放在他的身边,两人并排躺着,倒让人生出几分“金童玉女”的错觉来。将她放下去,春苗婶连忙从坟坑里爬出来,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几张票子,躬着腰,在一旁数着。
见两人安顿好,男子一挥手,就有几个下人,拿着一块厚重的棺材板,盖了上去。
棺材板合上的一瞬间,棺材内最后一点光亮湮灭,祝婉儿在那一丝光亮消失的那一瞬间,眼睛猛地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