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正好,惊蛰万物复苏,枝头鸟雀低鸣,倏然振翅飞远。
一身墨色直襟长袍,腰间青白玉随衣袍无声轻摆,定王自送走带着满意答案归去的秋词后,本就苍白无救的气色,此刻周身压抑着怒火,更显肤泽白如羊脂玉。
扶风步履成风追上定王:“王爷,不好了!宫中传信……”
“何事惊慌,难不成是李明照出什么岔子了?”定王将目光落在神色慌张的扶风,额角直跳,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离鹤!归鹤司的毒,那暗卫短剑上抹了此毒。那可是齐家派来的人……”
定王瞳孔微缩,歇斯底里怒吼一声:“这不可能!”
“归鹤司不是跟随母亲在江南失踪了吗?大伯他手里怎么可能有归鹤司的人?”
定王冷汗噌噌冒出,凝神细敲:“当时大伯被母亲驱逐盛京,一北一南,齐家没机会得手,一定是哪里关窍出了问题。”
平心而论,定王虽然越发不喜齐家主,但那也毕竟是唯二对他施以援手的大伯,父亲的兄长。即便是有目的性的,他能给得起的,自然要承这份情。这些年他与齐家已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虽然近些年齐家主多次逾矩,他便是忍也要忍辱负重。
定王眉梢一挑,见扶风还有未尽之言:“陛下和太后都知道了吗?”
“陛下已经知道了,回宫便在宣政殿大发雷霆。太后应该被齐家主拦下了吧,现在怕是还不知。
“王爷,陛下好像根据离鹤和大理寺卿的案子查到了当年的端鹤堂,现在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风摇花树,簌簌梨花摇落树下,一片落在定王手里很快被碾碎落进尘埃。
“既然这样,不如坐实罪名好了。”
扶风:“王爷!人可不是我们杀……”
“派人将母亲……留下的臣子挨个去杀一遍,成功与否无所谓。”
扶风对上定王冷冽的眼神,心下了然:“属下领命。”
祸水东引,栽赃陷害,谁不会。
繁华一树的梨花,吹落轻吻定王墨色缎绸的袖摆,神色冷凛,复又闭目养神。
端鹤堂啊,也不知当年是哪些乱臣贼子敢私养死士!端鹤堂,端得是母亲的归鹤司啊。
*
长安侯府,谢予晴在李明照屋外来回瞧瞧看了几回,侍卫将砚安斋看得水泄不通,可惜她进不去。
明明已经解了毒,可是李明照还是未醒,急得谢予晴每日必盘问白芷一番。
裴煊让白芷传过几次信来,大意一是离鹤被人改进了,当需要太医多次拔出余毒。而且这次极有可能非归鹤司之人所为,而是当年女帝彻查的端鹤堂。
二是她倒是幸运躲过春日宴,太后为定王择了谢家长女为王妃,孙家次嫡女为侧妃。圣上下旨待天司监择良辰吉日完婚。
三是盛京中不少大臣都受到刺杀,已经又死了三人。这些人中都无一例外是追随过女帝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