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晴近几日不免忧心忡忡,谢父按照裴煊所言,女帝曾青睐她爹,必然也在刺杀名单之上。
而且,女帝虽然已经死十几余年,活着的人中却不愿平静苟活,势要为女帝报仇。女帝的死啊,好像也是扑朔迷离呢,可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待哥哥好转,她便去江南把娘交代的事了结。至于定王,与谢家联姻,也不知是福是祸。她重活这一世全乱套了。
庭院里竹林幽幽,古铃成串点缀在廊檐楼阁下方,随风而叮当悠扬作响。
“谢小姐,老奴为您做了碗拿手的梨花碎蓉糕点,您尝尝看味道如何?”
来人是谢晚瑛不喜的厨娘辛娘,哥哥也曾提及过她,还与她说好了要请她来尝尝。
思及此,谢予晴情绪更加低沉,强撑起笑容:“多谢辛娘,这几日辛娘多得辛娘照顾我们姊妹俩。辛娘的手艺果然如同哥哥所夸赞,极妙的。”
辛娘脸上果然笑开了花:“世子还特意在谢小姐面前提及了这事,既然难得来了谢小姐便多用些罢,以后想吃了,直接来长安侯府找老奴就好。”
“多谢辛娘,可是辛娘,哥哥的伤势到底如何了?”谢予晴捏起一块糕点,神色难过道,“陛下派了人守卫着哥哥,我也见不着哥哥。每日只能为哥哥煎些药……辛娘,哥哥他真的没事吗?”
“谢小姐别担心,世子尚未转醒,可是老奴见世子气色好转,想必是药效起了作用。”辛娘犹豫片刻,见谢予晴担忧不已,宽慰道。
谢予晴明眸泪花闪过:“真的?辛娘,那您可不可以帮帮予晴,让予晴看一眼哥哥?”
“这……不行的,谢姑娘您别为难老奴啊。”辛娘唇角微动,面色作难道。
明照这小子,不想让谢小姐担心,特意嘱咐不让谢小姐来见,她可不能心软,万一明照责怪起来,定然又不好好吃饭。
辛娘肉眼可见谢予晴丧气下来,宛如初阳照雪失了鲜活的特质,最终还是世子身体要紧,没有答应谢予晴的要求。
辛娘走后,谢予晴枯躺屋里卧榻,心里盘算着如何能见哥哥一面。
让裴煊帮忙?不,她一直对她有所保留,如离鹤、归鹤司、端鹤堂的事;而且,裴煊近两日似乎被琐事绊住,白芷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她爹爹也被陛下派去调查连环谋杀案,只二夫人派秋敛过来知会了一声。
等等,还有裴煜,裴煜在做干什么?他不是与哥哥一向交好吗,怎么没见他来看哥哥?即便有事耽搁,也不至于会一次都不来。
“春邀!”想到此,谢予晴翻身坐起,“白芷去哪儿了?”
“方才还在啊。”春邀一愣,嘀咕着。正巧,谢晚瑛带着红缨过来,听见这话。
“三小姐问白芷吗?奴婢见着了,方才奴婢远远见她一人往厨房那处去了。心想莫不是三小姐命她去厨房拿些吃的,便没叫住她。”
谢晚瑛见谢予晴倏然神情一喜,不由困惑:“予晴,这婢女有问题?这可是大夫人分给你的,不可能吧?”
谢予晴心下欣喜,连忙对红缨道:“快带我去!要小声些。”
四人两白一红一青很快跟着红缨跑过十里游廊,弯弯绕绕的长安侯府别具一格,种了成片的紫竹林,随游廊形成一道碧绿翡翠般的天然屏障。
白芷雪白霜花的边角衣袂露出在一角拐弯竹林偏僻处,通向厨房的游廊路上还有别的空院,四人默声找寻一番,正好瞧见竹林深处角落里露出的白芷衣裙,和另外一人红袍圆领对襟朝服,腰佩戴御赐的鎏金佩剑。
不是旁人,谢予晴赌对了,果真是裴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