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功夫,谢予晴看着李明照搁下碗夸道:
“予儿做得很鲜美入味,对了,予儿说起来,你和谢二姑娘还未来过长安侯府吧?改日到府上来,我让辛娘为你们做些好吃的。”
谢晚瑛眼看谢予晴两眼欣喜,要被人勾搭走了,对准李明照不客气呛道:
“我们谢府要厨子还没有,非得去你长安侯府蹭饭?菜都一个样,你家厨子难不成还能做出个花来?”
谢予晴不知道哪里惹恼了谢晚瑛,小声道:“二姐……”
“别的厨子我不敢保证,可是辛娘,谢二姑娘,”李明照一嗫,转向护犊子似的谢晚瑛微微笑道,“可是得女帝嘉奖过的名厨,不过早年便赐给我爹做厨娘,如今知之甚少。女帝素来酷爱美食,谢二姑娘你不要来试试么?”
谢晚瑛一怔,这确实诱惑十足,那可是女帝喜爱美食而嘉奖过的厨娘!很小的时候,她便听她娘颜氏吹嘘过,跟在女帝身旁能蹭到许多美食,还说过若是孩子长大了,要邀请她们这些姐妹都带品尝一番,只是可惜了。
“哥哥,真的吗?女帝喜爱美食?”
谢予晴有些好奇女帝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她娘也与女帝相熟,可她娘提起女帝的时候少之又少,甚至还会难过不已,总是听旁人道听途说的,总归不免有好奇心。
“那是自然的,我听我娘说,女帝闲来无事,就爱钻厨房里。这也是为什么女帝要去江南巡视的原因——这可是我娘说的。”
谢晚瑛为谢予晴解释道,眼见李明照眼神凛利带了几分审视,气呼呼添了后半句。
“去也可以,不过长安世子多一人,长安侯府也装得下吧?我想要叫上裴煊一起。予晴,你觉着呢?”
“我也想去哥哥府里尝尝辛娘的手艺,哥哥可以吗?”
李明照了然,虽然有些无奈:谢晚瑛必叫上裴煊,但当即应允。
谢予晴欢喜笑笑,却不想李明照打量了一番屋中的婢女道:
“予儿,你这屋里新……”
“你这紫衣婢女瞧着不似盛京人士,新来的?”
谢晚瑛心下疑惑,瞥了几眼李明照,这是什么话?
谢予晴松了口气,生怕李明照说错了话,下一刻又提起嗓眼子。
“哥哥你说的是白芷啊,白芷是最近府里刚来的,昨日方才来我屋里。”谢予晴温婉一笑,又假装疑惑道,“怎么了,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无事,只是随便问问。”
李明照按下心思,眉眼见却划过一丝疑惑,新的婢女昨日已经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何完全没有收到消息?
谢晚瑛把玩着新得的匕首,习惯看谁不快怼谁,比如现在看李明照不顺眼得很:
“予晴,长安世子当然要随便问问了,不然长安世子怎么能在这多待会?等下方便再蹭个饭再回去。”
李明照一嗫:“……”
算了,待久了不太好,回去再处理此事。
谢予晴看着哥哥神情一滞,不由一笑,正要开口。
屋顶传来一阵响动,屋内几人闻声抬眼看向屋顶,李明照反应敏捷。
有人!
翻身一跃出窗,飞身至屋顶上。一个黑衣人见势不妙,立刻想要抽身而去。
前方被李明照截住,长剑出鞘与短剑对上,兵刃相交的清脆铮铮声,青天白日分外响亮。
“哥哥,他一个人真的没事吗?”
谢予晴心里有些慌张,从窗扉看过去,屋檐上两人刀刀寒光相向,数片瓦片哗哗击碎四处飞溅下坠院中。
屋内谢予晴被谢晚瑛安慰着:
“别怕,说不准就是哪家没关好的侍卫。”
房梁上几乎要僵持不下的两人,那黑衣人趁短兵相接时,虚晃招式,转身欲要去谢予晴那处。
予儿,不好,得拦住他!
李明照心中一慌,跃身追去,不料,黑衣人兵行急招,反身一扔短剑,正中李明照右肩胛骨附近,没入数寸,顿时血流不止。
李明照闷哼一声,倒退几步,右肩附近传来痛意,头脑渐渐混浊起来,闭眼歪头从房梁上栽倒在隔壁空院地上。
“哥哥!”
谢予晴正在窗扉旁侧,眼见这一幕,心里慌乱,急得不顾礼仪,翻身跃过窗扉,跪倒在李明照身侧,眼泪簌簌流下,妄图扶起李明照。
“长安世子,唉,予晴!”
谢晚瑛被吓了一跳,虽然她会武功,但是刀剑还从未见过血,更不说眼前这一幕。
她没能拦住谢予晴后,转身便见白芷在身侧问,可要叫大夫。
立刻回笼心神的谢晚瑛,脸上慌乱又迷迷瞪瞪道:
“对,还不快去请大夫!……还有,那谁,去请大夫人,不,去告诉大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