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今天怎么来靶场了?”裴煊迎上去,正预备调侃自己哥哥,视线落在身挺如松的少年公子身上,裴煊微微一笑:
“长安世子。”
李明照挑眉笑道:“啧,裴家这是怎么了,一俩个丢了魂似的?”
裴煊瞪他:“……”你眼瞎了。
裴煊在三人中,已经及笈了,年纪最长。正巧裴煊看向李明照,挡住李明照半边身影。
谢予晴听到裴煊唤来人‘长安世子’,心里有些好奇。前世她便听闻过长安世子美名,京城传闻“照玉”双玉,乃将门英才;但闻动京城却是二人姣好容貌,得京中贵女们私下倾慕,画师临摹二人其貌,一时盛京千金难求,后为圣上不喜下令才得以解决。京中双玉美名却流传甚广,只可惜二位宫中当值难见一面。
昨晚她才同哥哥提起过两位世子一番,念叨着若是能远远瞧上一瞧,到底是不是传闻所言?
裴煜倒是一眼瞧见了被谢晚瑛护犊子一样挡在身后的谢予晴,折扇开合掩面:
“谢二姑娘难得带了好友来,哪家的姑娘如此娇小……”
“哎……”这不是刚才在街上仗义出手的那位公子吗?
谢予晴盯着裴煜,拽着二姐刚想说话,指间的衣料光滑划走。
话还没说完,谢晚瑛恼怒一鞭子挥上去:“你个花花公子大猪蹄子给我滚,别打我妹妹注意。”
裴煜一个闪身几步远,还边跑边喊,谢晚瑛当即追上去,啪啪的鞭子挥就声砸在雪上顷刻间消弥,很快两人身影远离了靶场。
裴煊走到她身旁解释道:“习惯就好,我哥哥惯会欺负晚瑛。”
“是吗?方才我同晚瑛来的路上,还见世子出手救人,世子看起来翩翩如玉,怎么会?”
谢予晴两辈子加起来相熟的贵族公子,除了谢家人,便只有哥哥和柳林舟;女子间的情谊时常来得快去得也快,与男子间相处模式谢予晴心里描摹的应当是以诗为友一类,她怎么看都觉着裴煜爱欺负二姐有古怪。
裴煊笑笑,答非所问:“京城里两块明玉,今日凑齐了。予晴,快来认识一下长安世子,若是有什么以后遇上麻烦,给长安世子松松筋骨也成啊。”
谢予晴往裴煊所指视线看去,但见李明照身着玄青常服,眉眼似山淡淡,身挺如松。
李明照欲撤身离去,抓回裴煜才要紧,忽然飘过“予晴”二字,身形一滞有些犹豫,自家妹妹毕竟自小不爱到处走动,但。
谢予晴微微一滞,眨眼看着李明照被裴煊唤为“长安世子”,想起昨晚话谈,脸上不觉倏然一红。
谢予晴低头行礼时觉着往日灵活的手似乎有些僵硬,差点咬到舌头:“臣、臣女谢予晴见过长安世子。”
“不必多礼。”但说不准小丫头拗不过谢家二姑娘。
李明照想起小丫头推辞不掉时为难的模样,温柔一笑,心下忽然想到什么:“若是母亲还在,定是欢喜谢姑娘,只怕我要多个乖巧的妹妹。
“不知道,谢姑娘可愿认回我这兄长?”
谢予晴一愣,瞬间领悟,心里惊喜如小雀跳跃立刻应下:“承蒙世子不嫌。”语末乖乖巧巧唤了声兄长。
在李明照提起他母亲时,裴煊脸色微沉,来回审视李明照,没什么变化,再看谢予晴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置信便应下了。这怕不是个傻姑娘,天下岂有馅饼掉?
裴煊收敛了神色,扬起戏谑的笑容对上李明照:“长安世子什么想起为自己认个妹妹?消息传出去,只怕……”
谢予晴心里暗恼,她心里欢喜以后出门也可以明正言顺见哥哥,倒是忘了裴煊。单凭太后离京千里外佛寺静养欲回宫之事,裴煊一清二楚可知,裴煊非池中物。
“什么妹妹?”
不知什么时候谢晚瑛追着裴煜又跑回来了,揽着李明照肩随口道:“是云燕楼的云雀妹妹?谢姑娘要是想听曲,差人叫过来便是。”
云燕楼,盛京烟花之地;云雀,盛京名妓,一曲千金。
裴煊在谢晚瑛看不见的方向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李明照看着谢予晴眼里星光忽闪,情绪收敛四目相对。好似在无声诘问,哥哥你经常去逛花楼吗?
李明照忽然生出窘迫和负罪感,被自己妹妹发现,虽然只是去听曲,但是为什么好似上次被忽悠去的严侍郎被娘子逮住般惊慌失措?
气氛沉默一瞬,李明照拍掉裴煜的手,嘴角挂着虚无的笑,转头眼里寒冰瘆人,没好气道:
“我见谢姑娘亲切如故,像极了一位儿时小妹,所以认谢姑娘为妹,母亲想来也是欢喜的。裴煜,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想着花天酒地。”
“妹妹?”裴煜倒是难得没争辩,利落转移话题:“哈哈既然是来练箭的,那明照兄你就负责教自己妹妹练箭吧,我带我妹练箭去。”
谢晚瑛挥着鞭子:“那本姑娘呢,裴世子!”
“谢二姑娘还是哪里凉快待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