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挑拨离间你我?没想到六妹人小鬼大,心眼还挺多,还会撒谎骗人了!该叫人好生管教一番!”
谢予晴脸色也没好哪去,前世她也是个小娃娃,娘亲去得早,没教她多少东西。没想到前世谢晚瑛跑来找她麻烦,是有人挑拨。可六妹虚岁才九岁,和她一样均为二房妾室所出。
“二姐,六妹才九岁,小丫头别不是被人哄骗了不说。齐小娘性子烈,你们三房别趟这浑水了,你我只当没有这回事。”
“就这么算了?二妹,我可是差点挥鞭子打你,这也能忍?我可忍不了!”
谢晚瑛一听,揪着鞭子撒气。谢晚瑛脾气直和三夫人如出一辙,三房没有妾室,许多弯弯绕绕对三房没用,根本听不懂。
“二姐,六妹的事说出去也只会大事化了,只当做姐妹间玩闹,不值得得罪齐小娘。再者,你好好想想大姐的婚事,这可不是开玩笑,得太后青眼,若能与皇室……”
谢予晴压低声音,顿了顿又道:
“一家三房,总得为大局考虑。”
谢晚瑛沉默着没说话,谢予晴知道二姐听明白了,正打算就着春邀的手喝药,却被谢晚瑛夺过药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总算知道清河为何不喜宴会,也得去,不是推不掉,而是为了顾全所谓大局是吗?”
谢晚瑛不待她回答有自言自语道:
“我娘也总说,世家大族内盘根错节,阴谋诡计之多端,让我别作了旁人的筏子,所以总是叫我少去宴会。
“唉,我可在今日感受到了一回世家大族的诡计,可差点就着了道!”
谢晚瑛从春邀手里拿过糖果,嫌弃谢予晴身板弱:
“倒是幸好有三妹,以后三妹不如跟着我学几招,免得又被孙悦诗给撞下去了!作为交换,三妹下次去宴会可得带上我!”
谢予晴吃着糖,笑眯眯:“好!二姐可不许赖皮。”
谢晚瑛不善言辞,拐着弯示好,她自然不会拒绝,何况谢晚瑛一个人几乎代表了三房。
大房大夫人虽然掌家严厉,但教育子女这块,三房各管各的。二房二夫人长年身体不好,待她也不错,母亲虽走的早,但父亲时常不会忘了她。
前世她只晓得中规中矩,不让人挑了错处去。在谢家众多子女中既不出挑,也不掉尾,也没旁的闺中密友。
两人一时畅聊欢快,谢晚瑛从清河郡主那处听得许多笑话,说要讲给她听,非把她逗笑了不可。
“二小姐,三小姐,弄墨姐姐来了。”红缨领了个端庄秀气的婢女进来。
谢予晴暗道还是来了。弄墨是大夫人的贴身婢女,前世也是她遣人阻止了谢晚瑛大发脾气,带着二人去清雅厅见大夫人。
谢晚瑛鼻侧翕动,心里不快,大夫人果真知道了?
弄墨规矩问好,瞧见屋里整齐,两人也没起争执,反倒两位姑娘聊的甚欢,扬起笑迅速换了份说辞:
“大夫人命奴婢来看看三小姐可是好些了?送了一些用得着给三小姐来,让三小姐别苛责自己。
“倒是不想二小姐也在,二小姐和三小姐姐妹和睦相处,倒是让旁人误会了,大夫人一定会公正处理。”
说“着带了些东西”,谢予晴瞧着红缨在弄墨背后撇撇嘴,就知道弄墨怕是临时改口,东西得待会现挑现送。
谢予晴说了几句场面话,送走了弄墨。谢晚瑛便拽着她问:
“那弄墨刚才在打什么哑迷,别人误会?什么意思?”
“应该是大夫人听说了什么,弄墨让我们别担心,大夫人会严惩乱说话的人。”
谢晚瑛若有所思:“不会是六妹吧?除了她没别人了,她刚才还在我屋里挑拨我俩。回去我把这事给我娘说说,看她怎么讲。”
“好……”
谢晚瑛说着要回去了,走时,还把谢予晴按在床上,被子给她捏得严严实实,只差没把她裹成肉粽子。
谢予晴心里送了一口气,周遭世界终于平静下来。幸好她也是前世夫人圈里待过的人,今日和谢晚瑛倒是交好了,前世虽然谢晚瑛事后道了谦,间隙已生,补上太难了。
她今年虚岁十四了,离及笈也不过一年。既然能重活一次,难道她要走老路吗?
嫁给柳林舟,夙兴夜寐为他操劳,管理后宅。到头来,还被怀疑和兄长有私情?她与照哥哥清清白白,竟然被成婚多年的夫君如此怀疑,真是可笑至极。
柳林舟忘恩负义,害死对她自小照顾的照哥哥,难道她还要再把照哥哥和那十万大军送给柳林舟做升官发财的垫脚石吗!
当然不!她哪怕出家不嫁人,也不愿害了照哥哥。
接下来,她自然是要避开柳林舟并婉拒柳林舟的提亲。还得提醒照哥哥照顾好自己,别似前世不要命般练武,落下一身病让她整日整夜担心。
谢予晴正想得入神,燎炉里新添的碳火燃烧地嘎嘣一声响,咿呀一声,隔间传来开窗开门的动静,一路脚步声行至她床前的云锦屏风前停下了。一道修长玉立的人影投影在屏风上,似乎在瞧里面的睡得可好,炭火还缺吗?
谢予晴一怔,眼眶留不住眼泪:“是……照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