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老了,瘦了。”马辉从一觉睡梦中醒来,视线从原来看不清、模糊变得逐渐清澈,望着昔日风姿撩人,风霜如今刻在**脸上尽显深深浅浅的皱纹,不禁大动恻隐之心。
“妈妈不好看了吧?”刘菁琪也善能猜读儿子的心思,对马辉这样说,马辉不会错过重逢的机会,手心紧紧地握着她,道“妈,你是我妈,怎样都好看,儿子眼中的妈妈是最漂亮的!”
“辉,妈妈欠你太多”她抽了一袭鼻涕,她知道无法控制常人分离又相逢后的情愫,这一刻想对着久别的儿子述述道来禁不住哽咽起来。
马辉掏出无力的左手滑下刘菁琪快要滚落的泪珠,问,“妈妈,你为什么十几年都不联系我呢?儿子好想你!”
她未了此恨,便道“我只想给你父亲惩罚。”却硬让眼泪往肚里流。
“妈妈,惩罚我爸的过程,是不是也同时惩罚了你自己呢?”
她不可否认,在漫漫孤独的日子,她除了每天在新的地方上下班,无思无欲形同枯井里的死水,没有任何一丝生气,此后,没有谁再对她搅起任何波澜。
“我舅舅劝过你,你咋就铁石心肠呢?”
“他跟你爸穿同条裤,早预谋好了,家人胳膊往外拐!”
“妈,舅舅想你们复合!”
“不可能!”刘菁琪斩钉截铁
马辉试想通过这样难得的见面机会说服她,
“妈,如果为了我,你能跟爸爸好吗?”
“他是他,你是你,我不会再让步了!”
马辉索性开门见山地说,他想,自己的命也大抵跨过九泉一半,他把不该说的话也说出来了:
“妈,如果你有慕云一半,我们的生活不至于落得有镜不能圆!”
**很愕然:
“她?我与她比?”刘菁琪惊住看着儿子的眼神,她一个大家闺秀养育的生活殷实的女子比不上一个护理员?
“妈,我现在的伤口,就是过去没有人照顾我,落到没有根治,大祸才会演变到今天。慕云说,要不是我爸急于把我送到医院,估计,你只有在天堂口望我了。”
刘菁琪听到儿子这句,这下切中心里最柔软的部份,她顿了顿,眉头皱起,说“是的,我对不起你!”她眼睛红肿,擦抹良久,眼眶中的血丝都现出来了,她说不清她在梦中哭过几回,她经常梦到掉崖,哪怕马全昌能在梦中叫她一声,她能努力从深渊攀爬上来。
母子血溶于一体。他俩不断记忆,从不好的到好的、好和坏又夹杂着的。刘菁琪说他小时最爱吃米糊,虽然刘菁琪没有奶,而霍腾花大把是,可马辉就是嫌她的奶骚,每对着他,都会被他的小肥掌打上几巴掌,**那个时候还象个贤妻良母,劝道,“辉,不能打奶娘,奶娘打了不疼你了。”
没想到这一句话,给霍腾扇了火似的,她的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在**不在家,半夜叩开酒醉马全昌的门,强行和他纠缠在一起。
刘菁琪回来一日在床上发现陌生的戒子,才慢慢觉察霍腾花侵犯她的床,她一怒之下,什么也没说,要和马全昌离婚,马全昌知道包不住火,不安地回答是霍腾花怎么他了。对于丈夫的回应,刘菁琪越觉得马全昌厚颜无耻,这样一吵一闹,霍腾花反而渔翁得利,而外人却给马全昌前有太太,后有奶娘的风流男人的说法,社会上论得越多,刘菁琪越发过不下去,她觉得马家没有一个人不负她。
“妈,我爸还珍藏了你们的结婚照,上次搬家,他特地关照佣人,不要打破了。”
刘菁琪此刻听得不是滋味。慕云进来给马辉做了一碗清淡的汤,又叫刘菁琪先去隔壁房间吃饭,说给她也做了一份,别饿着肚子。刘菁琪见慕云体贴入微,问她是不是大家闺秀,当慕云曝出自己的身世时,刘菁琪觉得身世不代表做人,教育不代表素养,自己该改改情绪了。而慕云的信心建立来源于储藏内心的正能量,受益于自身,福荫于别人,这通常让人感觉到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