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让慕云触及到伤悲的思绪,一想到我爸,她便眼泪汩汩地象江水涛涛,禁不起哽住,呜咽起来,慕云说,“天雷是为百姓走的,他没有遗憾!”
两人都是军嫂,慕云,第一次听何英讲起她和她先生相离和之后的故事:
“我的先生张海志,1948年11月6日,正是他18生日,淮海战役打响。他为华东野战军一名军人,和大部队被派往南下。淮海战役持续65天,打得轰轰烈烈,60万解放军战士,死伤十几万,我的先生在其中。胜利后,海志的战友送来他生前的衣帽。同年,我怀的骨肉流产。”
“我大海志二岁,一直未再婚。我带着他的衣帽回到他的故乡海江市,就是我住的故居。一年前,我和他在这里订婚。一年后,他离开我与世长辞。”
“天雷的父亲是海江军事博物馆的馆长,要求陈列海志遗物,俩夫妻对我特别照顾,生活和经济上给我很大关怀。天雷成长后,对海志有着莫大的敬仰。他成为一名军人,向上提出方案要求给予牺牲战场的失去丈夫,失去亲人的军嫂以及孤寡老人给出相当的生活补助。年轻时,我做过裁缝,不受摊位费;下过海,当过工人,我也引以为荣,我是军嫂。越来越多人,面对和平,遗忘战争给家庭带来的遣散,我是一个幸运者,但我时常记起战争下残酷下妻离子散!”
何英咳嗽咳得厉害,她尽力保持活力,而不受体质侵扰。“我快入土的人,反倒在这时候的节骨眼上没了安宁。三个月前,有人敲我的人,口气粗得叫我搬出房子,我一个老太婆,能帮到哪里?我说我不搬,你要我搬,你就让我等死吧。我死了你们就把我的骨灰洒到大海。我还有朝一日有幸遇到海志,他们以为我说瞎话,以为我在反抗,我能反抗什么,骨头能打鼓,我被吵得不能安休!”
“邻居被游说得陆陆续续搬走,原本万家灯火,一到夜晚,只剩到我家孤火,跟野草堆里的坟荧一样。老鼠蟑螂给我结伴,我想好了,我死了,也不孤独了”
何英颤抖地说,不时吐出血,“婆婆,你的情况为什么不告诉朝伟,你为什么要硬撑呢?”慕云心里好悲凉。
“慕云,我给你们家带去大半生的烦恼,他们不就是让我搬家吗?我死了不就连房都免给了!”
“婆婆,你的病很快就好,我带你去医院治病!”慕云扶着她要走。
“我哪也不去,我跨出大门,他们以为我同意拆迁,我做不到,它让我生活了大半辈子,海志知道我在这里,他们就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最后一口气看看我的家离去呢?”
慕云只听到一声爆炸的声音,何英恐惧地指着外面:“听听,比战争时期还剧烈,现在是和平时代,为什么我的心怦怦跳个不停,他们的推土机要开向我了!”
婆婆还没说完,一面墙向慕云和何英倒塌,紧接着何英从椅上摔下来,连着一个硕大的金属在她们面前出现,又一把洒向她们。慕云见势不好,抓起包,背起何英闯出门外,以此同时,整个房子变成一堆烂土。
张海志的遗相在空中飞舞了好久,停在一个木栏上,象只蝴蝶在追着他的爱人。何英口里流出的都是血,脑袋在慕云背后晃着,口里不时喃喃地说,“海志,海志,我在这里。。。”,口里蓄出一汪血吐得慕云到处都是。
慕云发现不对劲,把何英放下。张海志的遗相又被硕大的推土机刮到附近,何英伸出一双手,瞪着一双眼睛,嘴里奄奄一息说着海志。
慕云转身望着刚才的惊心动魄,想也没想到一场无烟的战争在她身边上演,她看着垂死一刻的何英,疯狂地返回原处,在她渐行渐见处,海志的相落在她面前,她抖索捧着年青英俊的张海志,泪流满面拔腿就跑到何英面前,放在她手中,“婆婆,相”。“海志。。海志”何英喃喃说,两眼滚出二串泪珠,终于说完最后一句,“海志,我来会你了!”。
慕云跪地而立,她的十米处泥土迷漫,前十几分钟,何英还在活着倾心和她会谈,她可恨拾起一块泥飞出很远,嚎啕地说,“房子还有人,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呀?你们怎么不检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