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海江市风雨潇潇,单卫华陪同慕云在海岸边撒完何英最后一把骨灰,完成何英生前的遗愿。
海江市堤岸,柳枝轻飘,孤鸿哀嚎掠过海平面,没有阳光的天阴郁沉闷得要使人哭出来,慕云和单卫华各打着一把雨伞,慕云还没来得及抹去泪痕,单卫华说起何英家中不该发生的事。
“我来迟了,慕云,我和马辉刚开完会,秘书部小晨打来电话工地出现状况,叫我们当中一人过去,我们真的来迟了,何老人不该那么快离世!”
慕云含着悲伤略带愤怒,问“你给我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违反天道是要被惩罚的!”
“好吧”单卫华不敢红颜怒,要知道认识慕云来,她从没忧怨悲愤过,“你听我解释,在与你大排挡相遇前,马全昌力邀我来海江市开发老城区项目,我还未考察,先被请去餐厅,你知道那晚是马辉作东。”
“谁作东,与我无关!”慕云只要一想起何英死得那么惨,悲伤化成心头的怒火,“你们想想还有人性吗?她是军嫂,政府都要特别待遇她,反倒碰上你们这帮强盗,明枪易躲,暗剑难防。你们想想,你们怎么对得起战争年代牺牲,在前线为了争取和平的那些抛头颅洒热血士兵将士?你也是军人,是吧,老单!”慕云眼里噙着泪。“她八十多岁的老人手脚不便,多不容易,老朝临嘱前特别嘱托要我照顾何英的起居,你们真心有为她的需要着想吗,挥铁扬土一个瞬间把她的家夷为平地,你们考虑千千万家落户,眼里却容不下一户老人?”
单卫华听了很愧疚,他解释。他觉得说多无益,慕云在伤恨中。“我们开会的目的也是为了调节何老人的去处,我们的作法并没不是那么掠夺。慕云,我是军人,心里有军人的法则,我和马辉商量过要怎么去慰劳老人家,但还没去,结果。。。”
“你别给我扯远,你正面告诉我工地谁使的嗖主意要强拆,为什么不顾人命?你们得给我一个交待,我才好面对天雷!”
“慕云,你听我说,他们大意,以为里面空屋,事情出现了才意识做过头。”
“我不信,别用哄小孩的说法哄我。他们施工前,不派一个人核实人员全都撤离了吗?”
“这是工地人员的失职,昨天新来的施工队伍,在交接上没有及时做到防范,我要彻查下去,究竟谁违反操作,你放心。我出来前,已经同马辉交妥,派人协同民警调查,我们会给老人一个交待!”
单卫华话音刚落,霹霹啪啪下起大雨点。他们暂时躲在山路的凉亭,那是我带慕云第一次来的地方。单卫华见慕云仍是面色苍白,穿着白色T恤,皮肤上的毛孔直竖,关心地问,“慕云,你受凉了吗?”慕云摇摇头。
单卫华将她手上的伞拿过去,放在亭子的水泥椅上,宽厚的手拉过慕云的手,“还在为那事生气吗?”慕云还是摇摇头,她的眼眶淌着泪珠,她的思想还未离开何英,屋檐飞下的雨花溅到她脸上,她分不清是该用眼泪悲伤洗礼这份伤离,还是连老天都为何英哭泣了。
“慕云,你别那样好吗?”单卫华安慰她。
“我哪能放得下她呀,你让我哭,你让我歇息!”慕云索性蹲下象个孩子呜呜哭起来。她把头埋在两腿间,纤细的右五指不时抹着潮湿的眼眶,止住流下的泪,要是我的父亲见到一定会象慈爱的父亲对她说,“慕云,别哭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
单卫华把慕云扶起。单卫华这时接到电话,
“马辉,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对方回,“就是查到一个可疑的人,他28岁,装着行李正准备回家。”
“他与工地误操作有关吗?”
“是的,把他抓起来问话了。”
“哪里人?”
“河厝村”
“河厝村是不是慕云故乡?”单卫华复述一遍
慕云听到皱起眉头,倾听地注意马辉和单卫华的交谈。
“小伙子问出来叫什么?”
“张衍”
“张衍?”
“单哥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