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醒过来,脑子里传来观想鸡贱兮兮的声音:“宿主大人,睡得好吗?”
懒得搭理这货,她捂了捂发晕的头,疑惑的四下一扫。
看这环境,像是某处客栈。
下一秒,她忽然想起昏迷前沈千辞猩红的双眼,还有系统的黑化提醒。
林莞猛的坐起来:“沈千辞呢?没黑化吧?!”
观想鸡“啧”道:“本来是在黑化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截,就连那只□□精都被他一掌拍死了,不过后来发生了点意外,让他的黑化进程停下来了。”
林莞松了口气。
随之反应过来,危险的质疑观想鸡:“男主没黑化,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遗憾呢?你到底哪边的?”
小心思被看穿,观想鸡翅膀尖儿握成拳状,咳嗽两声,颇有正义感的道:“鸡了个儿,我当然是现在你和佛祖这边的!不过你是没看到男主快黑化那个场面,霍,那王霸气场……”
某只鸡正义到一半就暴露了真实想法。
林莞黑线:“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停止了黑化进程?”
能让沈千辞在暴黑边缘停下来,她觉得这是个重要信息,说不定下一次他再黑化时还能拿出来用用。
然而还没等到观想鸡出声,房门就被打开。
“师傅!”
沈千辞进来,看见她坐起身,脚下快了两步:“师傅好些了吗,伤口还痛不痛?”
林莞挪下床:“为师无碍。”
这里是有男女大防,虽然她是个现代人,但好歹也是佛门弟子,坐在床上跟徒弟说话,不妥不妥。
沈千辞见她动作,将她要起身的动作轻柔的按回去:“师傅受了伤,不宜走动,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弟子。”
他说完,侧身在床边方凳上早就置好的茶倒了一杯出来,端给她,温声道:“我见师傅唇都干裂了,喝点茶润润吧。”
她倒真有些渴了。
徒儿这么细心体贴,林莞感动不已。
然而当她喝完水,放下杯子,无意中对上沈千辞目光的那一刻,心里却莫名“突”了一下。
……这什么眼神。
沈千辞这会儿看她的视线太紧了,黑眸里似乎滚动着不同寻常的情绪,像是暗藏着一团漆黑的火焰。
林莞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盯着为师作甚?”
沈千辞视线没有从她脸上移开,仍是定定的,声音低沉缓慢,甚至带着些许莫名的柔情:“师傅留了头发,为什么没有跟弟子说?”
林莞一摸脑袋,摸到柔软的发丝,才惊觉自己没有戴帽子。
她四下找了找,在枕头边摸到自己的道帽,端正的戴在头上,把头发塞好,道:“下山前为了还没了却的红尘,也就蓄了头发,半长不长的,还是待在帽子习惯。”
还没了却的红尘。
沈千辞看着她。
她长年待在深山,尘世里跟她有牵扯的人寥寥无几,如今却说有还没了却的红尘。
什么红尘。
女子蓄发,蓄的乃是情丝。
沈千辞黑眸越发移不开她,想问些什么,一时又没有开口。
既然她蓄起青丝,他再动妄念,是不是也就不叫妄念了?
随着沈千辞眸里毫不压制的某种情绪越来越强烈,林莞的不自在感也越来越重,她暗地里挪了下身子,找话转移他注意力:“为师饿了,有吃的吗?”
“有。”
沈千辞果然被转移,起身道:“师傅等我片刻。”
看着他离开房间,房门合上。
林莞整个松懈下来,揉揉发昏的头,疑惑的问观想鸡:“我怎么觉得这次醒过来沈千辞变得古里古怪的?难道是黑化的后遗症?”
“这就要问宿主你了。”观想鸡在系统空间里老气横秋的背起翅膀,装模作样的唏嘘道:“你受伤那会儿,男主是真着急啊,连他们这个世界的男女大防都顾不了了。”
说罢,观想鸡意有所指的斜眼睛瞄她,表情更是贱兮兮的。
男女大防?
林莞疑惑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不是先前那件了。
而视线扫到领口里一抹白色,她一怔之下,反应过来:“伤口被包扎过了……沈千辞干的?”
观想鸡“嘿嘿”道:“咱们男主有情有义,这等事情,怎么好假手于他人?”
林莞自动无视了观想鸡阴阳怪气的语调。
摸摸自己后肩上已经不痛不痒的伤处,叹了口气。
难怪沈千辞态度有些古怪。
她一个活了三千年的老不死,被他看点东西去,虽说心里有心怪异,但佛说肉身形态都是虚妄之物,她释怀一想,倒也没啥。
倒据说沈千辞当上暴君之前,可是个对女色毫无经验的纯情男主。
经过这一遭,又在这样男女规则严谨的古代背景下,他不会想对她负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