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醒过来,眼前一片通红。
有张红锦布盖在头上,而她浑身无力。
她被粘进花轿里了。
红盖头在轿子晃动的时候有了些光亮,她能从底下的缝隙看见外面的人群逃散。
昏迷之前她已经做了防备,用心经不断洗涤自己的意识,应该没有闭眼多久,迎亲队伍还在镇子里。
这时,花轿外面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大王,那些凡人到处挤,我们走不出去了!”
“废物。”身旁一道生锈难听的男声传来。
林莞才发觉轿子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
她看到了对方通红的喜服,应该就是那个天妖新郎。
花轿走走停停,新郎也很不耐烦,斥道:“这些蠢笨的凡夫俗子,不过是让他们待在这里充充场面都做不到,那就只好我自己来了!”
话音一落,林莞就从盖头底下看见一条猩红的物体伸了出去,此时上面附带的粘液比之前看见的多了不少。
吃过亏,她现在还头昏脑涨,手脚的感知已经没了,像被定住一样,很难动弹。
这些粘液的毒劲头不能小瞧。
林莞用尽全力躲掉一滴飞溅而来的粘液,心里用佛法加持,又默念了几遍心经。
身旁的天妖却突然痛呼一声,红色条状物体一闪,迅速缩回来。
与此同时,轿子外面传来一道极冷的男声:“把我师傅放出来!”
是沈千辞。
林莞听出声音,加快了默念心经的速度。
而身旁的天妖已经飞了出去。
她心里有点急。
这妖有些诡异,连她都要小心防范,不知道沈千辞会不会吃亏。
那可是男主,要是受了伤,她罪过可就大了!
在心经的不懈洗涤下,手脚的知觉终于慢慢回来,林莞运气于掌,当即一掌拍下。
轿子四分五裂!
她飞身出来,扯下红盖头,发现街上的百姓都已经被定住了,只剩迎亲的那些杂乱小妖,畏惧的缩在角落里,望着那个把他们家大王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素衣男子。
没了红盖头的遮挡,林莞一眼看清了那个新郎的面目。
满脸的肉包,大的小的挤满了,眼睛大而凸,鼻子只剩下两个洞,下巴还鼓出来了一坨肉。
可谓是丑得惨绝人寰。
不用质疑,就是个□□精。
□□精在沈千辞手里拼尽全力也没逃到好处,正是恼怒的时候,见林莞震碎了轿子出来,一个飞身退离了几步,忌惮道:“不要打了!我自认倒霉,放你们走。”
唾液是他最大杀招之一,被粘上的人就算再厉害,没有个一两日也是绝对动不了的。
可这个女子被定住不到一刻就已经破开了禁制,这是怎么样恐怖的一种实力?!
何况这个完全压着他打的男修刚才还叫她师傅!
遇到这对实力恐怖的师徒,□□精当下就知道自己撞到铁板了,果断退让。
沈千辞见她出来,方才的担忧褪了些,也没心思再打,飞身到她身旁:“师傅,没事吧?”
见徒儿这么关心自己,林莞面色暖了暖:“为师没事,只是被小小的定住了一下。”
这话是想让沈千辞安心,可听在□□精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小小的定住了一下?!
这是对他杀招最不屑的侮辱!
但想到这师徒深不可测的实力,他忍了!
围观的群众都被定住了,镇子里此时静谧无声。
林莞看向□□精,双手合十,目光平静:“阿弥陀佛,你能就此收手,是好事,但还得请你把这些无辜百姓的毒解开,将你强掳做新娘的姑娘们都放出来。”
□□精目光一变:“我已经退了一步,放你们离开,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只会两败俱伤!”
林莞不为所动:“施主,姻缘一事,讲究缘分,你又何必强求呢。”
□□精怒道:“少啰嗦!我生来相貌丑陋,几百年了,方圆百里都没有妖精能看上我!要是能有缘分,我还用来抢这些又没用,寿命又短的凡人女子回去吗?本王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你若不走,休怪我下死手!”
闻言,现在林莞身后的沈千辞黑眸一冷。
要不是怕有损师傅的功德,他刚才与这妖怪交手的时候,根本不会留情!
但若它敢动师傅一根头发……
林莞宁静合掌:“阿弥陀佛,我今日就是来管闲事的,若这些女子和百姓不能得到善了,贫尼是不会走的。”
□□精忍无可忍,整个形态开始肿胀变化,凸出的双眼迅速发红,一霎后,朝林莞冲撞而来。
林莞闪身避开,见沈千辞执剑欲动,即使用目光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