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歌此话的意思是?她全然误会了长明山庄今晚诸多来人的意思?
楚浔与碧溪宜这是同意她和谢苍舒的事情了?
将离岸歌的话仔细地回味了,再去看楚浔的目光,就变成了另一种含义了。这回儿,落在楚聊眼中,是父亲的担忧与委屈。楚浔虽然正值盛年,但是这两年来先是遭遇了缃田死讯、容予入仕的打击,早年因为他一身武艺隐匿去的年岁,都还了他。
他一把将楚聊拉起来,旁边的碧溪宜也将谢苍舒扶起来。楚浔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小子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让夫人妥协了。
可是他做父亲的不能受这样的委屈,没提亲,没知会,也没彩礼。
“我不指着你对楚聊怎么样,富贵、权势,我们长明山庄从来不图,但是你要胆敢辜负她,我让你……”
“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让人忌讳的话做什么!”
见他们和谐一片,慕子充这个今日统管一切事的大总管,已经叫人去开席了。又叫来白纵尘,嘱咐他待会儿将宁唯衍和宁景轩的位置换到别桌,不让这里两位在楚聊父母面前碍眼。
楚聊冲谢苍舒使了个眼色,让他先一个人拖住父母,来和慕子充递了句话,神色有些紧张,“如此今夜的宴席还能应付过来?”
楚聊问的是:长明山庄来了多少人。
“你小瞧我这慕府不是,湘兰堂今天就没开张,厨子全被我请来帮忙了,缃玫先前还把厨子借给我了不少!”
慕子充回答:来了很多人。但是他的人,还有长明山庄在京城、即缃玫的人,今天也全在这里。
楚聊听着,脸上好像还沉浸在父母来临的喜悦之中,又将方才谢苍舒往她手里塞的一块碎布,用衣服遮掩着趁着打闹送到慕子充手里。
***
今夜,太平静了,太顺利了。
所以,太反常了。
通过气的楚聊、谢苍舒和慕子充,都有这个感觉。既然不约而同地察觉到了,他们必须提起来十二万分的精神,但是现在除了他们三人,他们并不想让别人也跟着不好受。公遇与景轩,见了刀剑势必是会被吓哭了的。
所以,慕子充刚刚让白纵尘借口送宁唯衍和宁景轩走了,宁唯衍要走,梁豫暝夫妇跟着走不会引起注意。
接下来,他还要用什么理由送苏盼和谢公遇离开?
正在慕子充飞速转动着脑袋的时候,缃玫冲慕子充摇了摇头。
缃玫,是第四个人。
已经四个人了,所以今晚必定会发生大事。
***
楚浔身边跟着的除了离岸歌,还有五六个山庄老人,其中不乏是碧溪宜也要称叔伯的,谢苍舒绕在席间,被灌了不少酒,人已经有迷糊的迹象。
不管是从小侍候他的陶然和白音,还是慕子充与楚聊,都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
“爹,您放心,我谢苍舒一定不会让阿聊受一点委屈。”谢苍舒的嘴似蜜一样地讨好楚浔,在称谓上绝不对吝啬,凡是与长明山庄的人开口,先前必要加上“爹、叔、伯、爷”。
他站起身,拿过面前搁着的青釉凤首执壶,给楚浔倒上酒,恰时风起,青丝垂到眸前。
楚聊只是习惯性地往他那里一看,就觉着此刻的谢苍舒撩人的紧。
“你叫我一声爹,也不白让你叫,过了今夜,你收拾收拾,和阿聊一起回山庄吧。”
楚浔要掌事,要坐高椅,要替碧溪宜给他的岳丈守护长明山庄。所以,往前二十年,除了他娶碧溪宜那天,他从没喝得如今日这样多。
可是楚浔的上限在哪,谁也不知道。但是席间的人,都清楚的是他现在说的,都是极清醒认真的话。
可是,楚浔却不这样觉着,他觉着自己可能醉了。
不然,他怎么会在自己女儿大婚之夜,怎么会在碧溪宜身侧,想到骆涟菁呢……
可是,他如此靠近地看着谢苍舒的眼睛,就是觉着像。楚浔心口一颤,可是除了他自己谁都没有察觉。
因为席上的人,都在思考楚浔刚才的话。
还不等谢苍舒作答,一个慕府的小厮突然神色紧张地跑了进来,顾不上今日的宴席自家主子备了多久,气喘吁吁道,“公子,顾将军带着好多人已经将慕府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