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将她送回去。”
“难不成,你一个大男人,想横抱着楚聊给她送进未来的夫婿家里?”
“她不会嫁给谢苍舒的。”只要他活着,就不会允许楚聊嫁给那个男人。
慕子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角一撇,像是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他更愚蠢的人了,“我想你和殷少雷动手的那天,你在楼下,肯定见到了,楚聊和我们一起的开心,这份开心是伪装还是真切,我想你看得出来,楚聊心里虽然恨苍舒,但是她有没有情,也不用我多说吧?
你也知道,女子的情爱多专一,她喜欢你的时候,无论谢苍舒如何她心里应该都没有他半点位置,可是现在不同了,你已经伤害过阿聊了,现在既爱着谢苍舒,心里自然是没你的位置了。”
慕子充没想到容予话锋一转,居然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那慕公子对我师妹,又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思相交呢?”与之前每句话的冷漠不同,容予说出这话的时候,带着浓厚的醋意,因为自小一起长大,他对于楚聊身上那份没有攻击性,招人喜欢的气质再了解不过。
像殷少雷一样喜欢她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他那样雄厚的家世背景。
听了这话,慕子充直觉好笑,并且咯咯地笑出了声,然后好像仔细思忖了一阵儿,悠悠然道,“我和阿聊,那是君子之交,凛如酒。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一个背弃她的人需要管的事情了。”
楚聊被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没管得住语调的争吵打扰了好梦,呢喃出一个生疏又久违的称呼,“师兄!”
然后又大口喘息着,和梦中的容予抱怨着,你怎么才回来啊!
听到这话的容予,内心受到了极大地鼓舞,但是也怕扰了她有自己的梦境,沉声朝慕子充道,“我终有一日,会让她离开京城。”
慕子充无论是对楚聊的梦呓,还是对容予刚才低沉的壮语,都不屑一顾,冷哼一句,“容予公子想怎么做?再次把刀插进肚子里豁一道口子,还是直接一榔头敲在自己脑袋上?”
容予还没有来得及反驳他,只见慕子充的手搭上楚聊的后背,在她的耳边,小声却清晰地说了一句话——“谢苍舒受伤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就让原本已经趴在桌上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楚聊,将距离她手边颇远的茶水洒落围垫,随后她的眼睛猛地睁开,不觉已经半身冷汗。
刚刚故意退却两步的慕子充,此刻再次装模作样地、担忧地再次走到楚聊跟前,目光如炬道,“阿聊,你做噩梦了?”
楚聊摇摇头,她觉着并没有噩梦的存在。
只是有人在她安稳的睡意中,提到了谢苍舒,继而她看见谢苍舒满身是血的样子,手里面还拿着自己捉弄他的香囊,可是里面扯出来的却是一把比它大许多的匕首。
那匕首忽长忽短,等到楚聊终于要看真切的时候,一把绿光朝自己射来,那匕首最后变成了半寸长的短剑,与谢苍舒留给自己防身的那把一模一样。
而此时容予,早已隐于晦暗夜色中,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
长宁郡主遇事果决,办事也不拖泥带水,绝不因为楚聊是个平头百姓就将允诺她的话忘掉,只是孙朝秋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固然教养歪了,也不想轻易地放弃她。
于是,自谢苍舒离京之后,顾宗津第一次主动地找到楚聊。
虽然楚聊一点也不想和他有来往了,也一点他传给自己的消息,也不想知道。
“楚小姐近来身体好了?”顾宗津惯常的厉色里,露出一丝关怀的目光,让楚聊看着直觉发麻,她真的觉着从前人们将他与谢苍舒相提并论,还是在阴险狠毒上,真的是大错特错了,与他相比,谢苍舒的乖顺堪比刚生下来还在舔奶的小猫。
她又情不自禁地想到谢苍舒了,但是即便如此,眉头仍像打了结。
“多谢顾将军挂怀,已经大好了。”
“既然楚小姐身体已无大碍,那么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楚小姐能不能帮我个忙?”
楚聊就知道,他今天绝对不是来探病的,在慕子充放出风声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的时候,艳艳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顾宗津的消息,她那时候还以为,顾宗津和她“各取所需”的交易已经结束,也放弃自己作为他的棋子了。
也许,他之前真的放弃了,不过这时候又因为某件事情,不得不找上自己,她客气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顾宗津一抬手,“顾将军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