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楚聊经过多方诊断,已无大碍。
当然,大夫都是慕子充找的正经大夫,在京洛之地也小有名气的,他一一精心地打点过了,既然谢苍舒不在京城,她和楚聊演戏不必演全套,精明的人不在了,做给谁看呢?
然后差点在谢府待到发霉的楚聊,就在被“大赦”的当天,就不顾众人阻拦,怒气冲冲地往街上去了。
所以,面对此时生龙活虎的楚聊,公遇谢母等一干人等拦都拦不住。当然,假使公遇当真拦的话,那就另当别说。
作为主治大夫的慕子充,那自然是抱着“一定要跟上了这个刚刚恢复的病人”和谢公遇一同跑出谢府。
身后传来的是“慕公子,请小心照顾好楚小姐”的谢母声音。
“郑国公府”的横匾高悬于七铺作的斗拱之间,金色熠熠,十分耀眼。即便是放眼京城,再没有比这座宅院更加高贵的所在了。
楚聊一人站在台下,左右两侧分别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与京城情报头子四海楼楼主慕子充。她目光犀利,直接通报了名姓扬言要找孙朝秋。
未久,孙朝秋出现在三人面前,见人已经来府了,也收起往昔的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模样,换上一副无所畏惧、你奈我何的样子。
“不知道三位今日来找我,是为何事?”
“不知孙小姐,可否还记得半月之前,你送我的荔枝?”
楚聊开口,直入主题,她不是不会弯弯绕绕,在京城里待的这些天里,如何圆滑地打官腔她已经是得心应手了,但是如果对方是孙朝秋的话,楚聊只想速战速决!
“荔枝,怎么了,楚小姐还是想吃吗?”孙朝秋说起话来带着戏谑的刺。
“荔枝我是不敢吃了,只是不知道,孙小姐家中还有多少和荔枝一样歹毒的东西?”说着,楚聊就往孙朝秋的身旁,踏上一步台阶。
孙朝秋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堂堂国公府,是你想闯,就能的吗?”
“可是,那日,孙小姐便是未经我的允许,便到了我的房内的,怎么?谢府就不比你们国公府高贵?”想想高贵自己说出的是事实,楚聊是既愤怒,又无奈。
“楚小姐在谢府是客不是主,我从小住在谢府待的日子,加起来也有个三五载。”
“是吗?那今日我偏要进呢?”楚聊又上前一步,横眉直对,散于双肩上的长发在夏日随熏风飘扬,逼得孙朝秋连连后退。
谢公遇也跟在她的身旁,步步紧逼她。明明面前只是两个身量芊芊的弱女子,可她却感受到此生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但是郑国公府也是堂堂一品宅院,既有府兵又有家丁,此刻齐刷刷地站在孙朝秋身后,不知道他们对于孙朝秋的心神安定没有丝毫益处。
若是硬闯,楚聊自是不惧,但是她今日来是占了理的,不论因何出手,都是自己的不是了,她是不会断送大好形势。
“楚聊!!”一个粗重的声音在这时响起,远方跑来的是还在喘着粗气的梁豫暝和苏盼,以及谢苍舒贴身的丫头陶然和侍卫白音。
“孙大人,也不想一座赫赫的国公府,被人污了门楣吧?”苏盼对正立在府门下的孙俪夔行礼后说道。
还未等孙俪夔开口,梁豫暝也朝着他的方向开口,不过这次问的是他身边华贵的妇人。
“郡主,小辈素来也是最爱郡主您的清高雅逸如空谷幽兰,想必不会徇私的,这事儿是楚聊愿意私了,若是真就闹到京兆府去,想必不会是今日这个局面了?”
然后是谢公遇,“是啊,姨娘,楚姑娘今日是给足了朝秋颜面的。”她刻意地将“楚姐姐”换成了“楚姑娘”,已示她的公正。
如此说着,楚聊那双黑色眸子紧紧盯着郡主紧绷的脸,继而勾唇一绽,意态张扬,似笑非笑,“郡主您当家多年,想也是知道,做了亏心事的人,即便旁人不吓也是会忍不住露出马脚来的。”
狠话放在前头,但是想起来有句话是“不打笑面虎”,还是能将这恭敬地词句圆上,“若是找不出证据,我愿意给孙小姐道歉,任由郡主处置。”
等楚聊说完且不再开口时,慕子充等人紧忙跟上:“我也是”。
时年四十有二的长宁郡主,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御前也是通宵达旦过来的,即便在她父亲去世之后,她也淡出权力的中心,但是一身的精明与敏力经年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