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苍舒避而不答,只是淡淡一笑,“陶然如何,在京的这段时间,便让陶然照顾你吧。”
“你同我说了吧,她怎么样了?”楚聊哀求地看着他,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谢苍舒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只平淡地回道,“确实没有回来。”
这样不知道算不算骗她呢?
“好了,我知道了。”说完这话,楚聊发现自己的眉头皱在一块儿了,于是努力地将情绪压制住,朝着身边之人朱唇呢喃道,“谢苍舒,我想吃煮苹果。”
谢苍舒见楚聊不再追问艳艳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短暂地将其视为好事一桩。但是对于入口的东西,他也十分认真,“你等一下,我去问问你能不能吃。”说完这话就朝着院子里慕子充的方向去了。
他本来是想着先开口,不论结果如何,先说一声抱歉,但是一开口就变成了:“阿聊想吃煮苹果,可以吃吗?”
谢苍舒这人,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事情做多了,越是认真的话,他越说不口了。
关键是,他自己却不知道这点,只在心中埋怨嘴巴不争气。
慕子充也不理会他,谢苍舒也就知道了答案,况且他多少也是会些医术的,虽然这些也都是闲来无事的时候,从慕子充那里学来的。
见谢苍舒走远了,楚聊踱步走到慕子充身旁,“你们两个为什么结梁子了?”
“少爷的事情你少管!”慕子充还沉浸在方才见了谢苍舒的怒意之中,不觉得话说得冲了些。
楚聊并没有在意,半是嬉笑半是认真道,“怎么,我还是丫头不成了?”
慕子充听了之后,被她这话勾起一丝笑意,“你要是丫头,我是什么?给你提鞋的马夫,还是你家的后院劈柴的?”似乎全然不记得,刚刚是谁将“少爷”两字说出来的。
但是楚聊却没有抓住这一点不饶人,只是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慕子充,“你俩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这么亲近,对他吹胡子瞪眼的,我总觉着你们有事瞒着我。”
“怎么,你是觉着我往昔对你不够亲近?”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往楚聊的脸上贴近,慢慢地他的手就要靠上楚聊的眼皮了。
楚聊脸往后一退,一巴掌将慕子充靠上去的手到石桌上,“别闹了,说正经的。”
“你怎么不问谢苍舒?”
“他肯定瞒着我,艳艳的事,她便瞒着我。”
“那他瞒你,你又为何笃定我说呢?”
听了这话,楚聊的脸色瞬间变了,凄楚茫然地问道,“艳艳到底,怎么了?”
慕子充这才明白,自己又被这小丫头给套路了。
但是事已至此,仓促之间慕子充想不到更好的说辞,语气再说得与谢苍舒不同,惹得她心绪沉淀郁闷,不如说一半藏一半吧。
“怎么说呢……就是你接连出事,谢苍舒查不到什么人,只得怀疑你身边的丫头。”
慕子充话音未落,楚聊唇间一片乌紫,猛地一口鲜涌上,落在青石板上。
楚聊昨夜一夜未眠,早上也满心想着如何撬开谢苍舒的嘴,心头乱得不行,听到艳艳真的被谢苍舒拿住了,才急火攻心吐出血来。
“不是吧……又咳血,待会儿谢苍舒回来知道我给你说这个,他该提剑砍我了。”慕子充觉着自己才是最郁闷,最该吐血之人,可惜他身体强健,又深谙医术精妙,没那个吐血的福分。
给楚聊理顺气之后,暂时封住她几个穴道,又折了一折树叶,在方才楚聊吐了血迹的地方清理,一边清理一边抱怨道,“我说楚大小姐,你能不能悠着点……你这血也不是特别多,能不能省着点吐……”
“艳艳她……”
慕子充回头见到楚聊一脸愁容悲洌,怕是方才不让自己担心,又生生咽下去一口血。
慕子充脸色一正,严肃道,“你现在心平气和地跟我回屋,若是被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想着别的事情,我并不能保证她还能活着。”
此刻慕子充眼底仿若是深潭巨渊,一同周身散出的阴冷气,仿佛之前同她玩笑的不是一人。
他现在最大的任务是将楚聊的身子调养好,连带着身体的其他小毛病也都治了。所以后来才经得起折腾。
楚聊摇了摇头,“我没事。”
可是此刻慕子充只注意到她唇上的血迹还没干,将鹤氅披风从身上取下,轻柔地披在她肩头,柔情到,“这春寒料峭的,你还是先回屋去吧,我去告诉谢苍舒你不能吃煮苹果。”
“慕子充……”楚聊对慕子充的狠话,并没放在心上,眼中全是哀求,“我求求你,告诉我艳艳现在是生是死。”
慕子充平时吃软不吃硬,又最是喜欢以暴制暴了,方才柔声细语地对楚聊,不过是刚刚学得的,见这招没什么用,便用上老本事了,“阿聊,你最好不要威胁我,我是大夫,你若不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好起来。但是你要是折磨我,我想艳艳就算活着,也有法子受尽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