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艳艳答道。
见到艳艳脸上一副平淡表情,楚聊脸上的疑惑不减反增。
艳艳见楚聊不说话,继续说道,“小姐是在疑惑,两个人既然有如此关系,还要争权夺势吧?”
楚聊点头,示意艳艳继续说下去替她解惑。
“顾宗津十几岁的时候被顾丞相送去军中历练,等到回京之时已经有了搅动风云的手腕,而且皇上登基之后对他极为纵容,甚至朝堂之上很少有人会公开站出来反驳,皇后娘娘和皇上伉俪情深,十分顾及顾家颜面。皇后娘娘对兄长敬重有加,皇上也因此对他格外看重。”
“顾宗津是皇后的亲弟弟,难不成翊王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
楚聊自幼生长的地方,听说的都是因为谁和谁是亲眷,所以更加照顾,就连父亲和离伯伯缃伯伯没有血亲关系,只是同门,就能对彼此舍命照拂,她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至亲之间,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
“后宫除了皇后之外,无妃嫔,翊王只能是皇后和皇上的儿子。”艳艳却是直接回答了楚聊这话。
不过如此一来,楚聊倒真的想查证一下宁唯衍与皇后的关系了,否则皇后怎么会允许自己弟弟对亲生儿子构成如此威胁,不加阻拦甚至“助纣为虐”?
“有没有他们的画像?或者说有什么机会能见到他们。”楚聊似乎看见一道可以将谢苍舒撬动的光。
“画像,可以弄来,皇后娘娘却不好见,不过翊王宁唯衍与谢小公子交好,想来以后是能常见到的。”
“好,那你帮我找来皇后娘娘画像,皇上的也要”,楚聊揉着脑袋,“你继续说。”
“此前虽然看上去两位是分庭抗礼,但是不论是人脉还是手腕,还是顾宗津占了上风。他本人善于蛊惑人心,权谋掣肘之术如天生一般,大臣们虽然知道宁唯衍日后必然登基,但顾家在誉国本就是权势滔天,更何况宁唯衍对他的舅舅,在人前也是毕恭毕敬。”
“但是近来呢?”楚聊延绵的睡意,并不允许她再多听旧事,抓住艳艳说的“此前”两个字。
“近来,翊王一派,似乎在隐隐崛起。原本支持顾宗津的人,有那么一些行为不检点的,被人抓住把柄,而原本在朝廷持中立态势、在晋州任刺史的梁彦博也和他的儿子一起站在了翊王身后,他可是手握一方兵权,如此一来翊王各方面的实力都不比顾宗津一派差了。”
“那么若是谢苍舒以我为诱,哄骗江湖人士,说长明山庄已经开始支持翊王了呢?”楚聊小声地,似自言自语着。
艳艳明明听到了,思忖一刻,却没有回答。
因为如此一来,本就如日中天的翊王,说不定能够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顾宗津的人手全部撤离朝堂中心。
“你继续说吧,刚刚说到了哪里了?算了说说三省六部吧,他们都谁是谁的人……”楚聊对朝廷的格局,也只知道三省六部。
“好的,那我先同小姐把这些官员的姓名与各自渊源理顺了。”
“户部尚书马闻勫,是进士及第出身,廉洁自恃且颇有本事,现在是翊王的人,户部掌管朝中户籍经济,在六部之中显得尤为重要。但他虽表明了支持翊王,但是做事从不一味相偏,仍旧公允。因此顾宗津在户部中的势力仍有转圜余地,有新进户部的官员,他都会先去笼络一番。
工部尚书任远,工部虽看上去是个闲差事,但是在此地任职几年,日后这里能够成为一个极好跳板,而且这里虽在六部之中看上去不怎么涉及朝政,却是油水极丰厚的一个部门,若是监工克扣,一年下来,绝不比在吏部捞到的少。不过这一任工部尚书,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所以两派才在工部侍郎那里做起来文章。
前几日顾宗津手下的一个工部侍郎,犯了事,现在顶上一个翊王一派的人,但也不是个什么十分靠谱之人。
刑部和吏部效忠翊王和顾将军的人都有,但这两个部门主要是顾宗津掌权。”
艳艳将这些说完,自墙外传来闷亮的敲钟声,将楚聊从迷糊的精神中拉回,打了个哈欠后迅速调整面容,讪讪地看向小丫头,问道,“艳艳,这些消息,都是长明山庄以往在京城之中收集的?”
如此隐秘之事,不可能当做寻常故事传到百姓口中,但是长明山庄历代不涉朝局,如何对朝中官员,以及他们如何成为,了如指掌呢?
即便是张江晚接到父亲的命令之后,展开调查的,但是如何半旬不过,就能将这些隐晦内情查得事无巨细呢?楚聊心中一紧,难不成长明山庄早已?
艳艳看楚聊双眼布满疑惑,耐心解释道,“小姐,自我成为长明山庄的人起,就知道,我们万不可与朝廷有半分关系,但是,不与之纠葛,并不代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