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处?”楚聊见那女子可怜见儿的模样,不由得加快脚下的步子,怜惜地走上前去。
蜷缩在街边的女子,不仅仅是一副凄惨的模样,而且看上去十分虚弱,嘴唇干裂半白半红,在缺食缺水的情况下,被自己舔得要破了皮一样。
楚聊与谢公遇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着这顿若是吃不饱,便会立刻饿死在谢府门口。
女子听到有人问询,缓缓抬头迎上楚聊的目光,声音沙哑道:“小姐,行行好,我来京寻亲,发现亲人已经亡故,可是故乡中已无任何……”话未说完,小丫头的眼泪儿已经把脏脸洗出来两条白印儿,哽咽到不行。
楚聊此刻眼眶里闪起泪光来,不是为了演给谢公遇看的,而是她真的想起来跟着她下山又被她弄丢、至今还未找回的梦帘来,“公遇,我可以带她回府吗?”
谢公遇当下仍在为眼前的丫头惋惜,没听到楚聊说话。
楚聊见她神色以为她不允,不给谢公遇拒绝的机会,又连忙补充道,“她在府上的吃穿,我可以全部负责,我刚好缺个丫头使嘛!”又拉着公遇的手开始撒起娇。
未等谢家的小姐回答,地上跪着的丫头已经开始磕头,“谢谢二位小姐,谢谢!”
回过神来的谢公遇和楚聊一起丫头连着她带着的包袱皮儿收拾好,又贴在楚聊耳边小声说道,“楚姐姐,你是不是真的是被我哥拐到京城的啊?”
楚聊不知谢公遇话中含着逗弄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怎么这么说?”
“不然你来京城怎么连个丫头都没有带,快说是不是!”
她原先也是有个体几的丫头的,后来她把梦帘弄丢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可这些楚聊连同先前和如今她浑然过着的日子,都犯不着与她知晓。
“我看着这个丫头,也不是个笨模样!虽然可能比不上陶然姐姐伶俐,但是多个人照顾你总也不错。”
来到京城的第二天,楚聊虽然白日看似闲散,但是和谢公遇一块儿,她总怕自己说错话,心里就没放松过。
前一日大多都和谢苍舒和慕子充在一块儿,今日到了晚间才算真正开始安顿自己,将一路带来和白日里花谢苍舒钱买的东西都打理放下。
艳艳将脸上的脏泥黑灰洗掉,换了一身谢府丫头的衣服,两只辫子扎在脑后,十分活泼。
“小姐,我是艳艳。”女孩儿又介绍了一遍自己,不过这次她利落地双膝落地,跪在了楚聊面前。
艳艳……楚聊心中复述了一声这名字。
当日同张江晚要人之时,张江晚并未告诉她会来一个比她还小上几岁的丫头。
“春情不可状,艳艳令人醉。暮水绿杨愁,深窗落花思。你这名字,碰上春日,倒是很应景啊!”楚聊没有去扶她,倒是吟了首诗。
“原来只是起个名字好养活而已,没有小姐说得那般雅致。”艳艳看着楚聊,虽然嘴上说着不美,但是眼角眉梢似都在笑的。
“那以后,便觉着雅致了不好吗?”
“嘻嘻,艳艳从小是个俗气的人,就是小姐刚刚说的那几句诗,我也没听明白。”
“别跪着里,你先起来。以后,我多教你就是了。不过现在你要将张伯交代你的,先跟我说。”
“是,小姐。堂主说了,让我将京城中的局势细细说给您,今夜已晚,我伺候你休息吧。”艳艳虽然得了张江晚之命来协助楚聊完成她的大计,但是此刻见楚聊倦容浮现,想着先让她安睡一晚。
“你说吧,我听着。”楚聊前些天一直奔波在路,与谢苍舒孙庞斗智、劳心费神,白日里折腾了一番,现在是沾着椅子就恨不得睡过去,但是她知晓早一日将京城之事消化,就可以早一日与谢苍舒做出反击。
“当今天子是先皇诸多皇子之中最年幼的那个……”
于是,艳艳便从先皇登基说到当今朝廷,这其中有许多是楚聊听过的,但是并未打断,心中对这个朝堂的了解又多了一份巩固。
“现在与宁唯衍在朝堂上争权夺利之人,姓顾的那个将军,和他是舅甥关系?”艳艳刚开始讲这段楚聊就听得不明白,终是忍不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