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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熙庆廿一年,春。

江湖中有一多半的高手齐聚长明山庄,观看一场庄主为自家女儿精心筹划的比武擂台。

长明山庄现庄主楚浔本是江湖游侠独孤一笑后人所创的天目剑派中,为数不多的几根苗苗。

天目剑派传至楚浔一代,似又变成了最初创立时的凄冷,人丁不兴。恰得这一辈中,少年个个都是意气风发,怀揣救世理想,不忍心在天目山下抱残守缺,决心北上一探江湖、锄奸惩恶。

由此,楚浔遇到了上任长明山庄庄主的掌上明珠碧溪宜,二人早先也经历过些波澜壮阔的爱恨情仇,后来终究敌不过两情相悦的情愫。

一时间,天目剑客与长明小姐,互表衷肠,成为江湖一段佳话。

因长明山庄先庄主无子,便为独生女儿碧溪宜举办了比武招亲大会,比武招亲之时,人山人海,无不热闹。无论是三教九流,还是坐拥奇门道法之人,无不挤破了脑袋要来看热闹,那时候的武林,真是一派天下共攘的气息。

在为楚浔精心设计的擂台上,他不负众望一举夺旗。那之后,天目剑派同门仅存的几位师兄弟,一同入了长明山庄。

楚浔继承庄主之位,亦是水到渠成。

此刻,楚浔与老友离岸歌交谈甚欢。

离岸歌正是当年与楚浔一同入长明山庄的同门之一,年过四十,依旧不曾娶亲,不过其生性风流,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还想着那时候的你,怀抱青云之志,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离岸歌揣着一大杯热茶,望向楚浔,眼里看到的仿佛是二十岁的那个师兄。

“哎,过去的事情,现在也只有我们几个能记得了……”楚浔感慨,昔日策马携行之人,不说是分道扬镳,也有不少凋零了。

两人言语之中,又不禁提及二十几年前的那场盛会。

如今,楚浔依先例进行比武招亲,为独女择婿,其中含义,武林中人岂会不知?

长明山庄,坐拥武林头一把交椅,可断江湖事,可解百岁忧。

“但是,真心觊觎这个位子的人众多,敢在比武大会上出手的人,真不算多。”一身挂鲨皮剑鞘,着锦绣黄衣的男子在擂台下感慨道。

“为什么?”听了黄衣剑客的话,疑惑之人不在少数。

“长明山庄的二公子,容予,你不知道吗?”这会儿,作答之事被另一人抢去。

“就是那个铁面玉公子吗?”

容予,江湖人送“铁面玉公子”,初将这几个字硬拼凑到一处,闻者不免掩鼻不屑,再吐一句“什么狗屁不通的名字”。

但是容予,便偏偏将这个称号活用到了自己身上。

容予,是离岸歌在出任务时捡来的孩子,刚抱回来时约莫一岁,刚好碧溪宜也怀孕数月,不忍心看着那孩子跟着离岸歌在外面风吹雨淋,没个正经人照拂,就让他将孩子养在山庄。

一来二去,楚浔和碧溪宜也养出了感情来,楚聊出生,两个孩子便在一处养了。

初时,不少人还以为容予是离岸歌欠下的风流债,只是自己不肯承认罢了。后来,看容予的音容相貌,如何也甩出离岸歌几座山,众人又将附会的话权做调侃,说若是真是离岸歌的孩子,母亲得是多漂亮的仙女。

楚浔夫妇因为自身行事不拘小格,对待孩子是一贯放任自流,加之都是性情温厚之人,少有严厉之时,从不因为他们是山庄日后的柱石而苛求。

但是容予却打小显得要比其余孩子都懂事,且他颇通章法,从不因自己被庄主所养育而对自己放低了要求,甚至更为严厉。

他生得一副俊秀模样,温若岫玉,剔透玲珑,这是他“玉面”称号的由来;

但是这人行事却毫不讲情面,只认法理,说他是铁面无私,也是毫不夸张。

所以,这围观之中不少人都坚信,纵使今日的大会来再多的后生,日后武林至尊的宝座,绝不会落到旁人之手。

但是显然,大家心照不宣这场盛大造势的比试有了内定之人,并不影响今日观看者的热情。

可是,这是一场比武招亲。

赢了,便可以得到迎娶楚聊的机会。

输了,也不过就是裙角落地,沾了灰扑扑就干净了。倒头一睡,明日哪还有人记得自己出过糗。

对于那些蠢蠢欲动又无家室的人,如此便宜,何乐而不为?

大戏的主角楚聊此刻与母亲坐在惜云阁中青帐琉璃伞下。

这处远离比武招亲的擂台,却又是城下的制高点,台中所发生的一切,悉数收进两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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