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你把药拿进去吧，不要让药性流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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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端着药进了房间，谢和欢二人也跟着进去了。

这时候，小澄已经被连翘叫醒了，正乖乖地喝着药，瞧见谢和欢和箬青两个生人也不害羞，冲着她们甜甜地露出一个微笑，“夫人好，箬青姐姐好。”

显然是连翘提前告诉了小澄她们的身份。

小澄因为长年喝药，身子瘦小的很，只有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认真看人的时候才能瞧见几许光采。

谢和欢上前，摸了摸小澄的头，“小澄，这药苦不苦啊？”

小澄摇摇头，“这药很苦，但小澄已经习惯了。”

谢和欢的心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到小澄露在被单外的手臂上。

这时候小澄的病情还没发作过去，手臂依然留有还没退散完的血痕。

谢和欢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着，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噬神蛊？”

没想到这地方居然能看见这东西？

谢和欢急切地问道，“小澄，你告诉我，你病情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小澄突然被问，虽然有些懵，但还是仔细回忆发病时候的感觉。

“就是浑身是那种密密麻麻的痛，就像很多虫子在小口地咬你，而且我发病的时候，身体里还会一会冷一会热的，我不发病的时候喜欢睡觉，但是一天里很少时间能醒过来。”

连翘在旁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赶紧追问道，“小澄，你快想一想，还有什么没说的，快告诉夫人。”

“没有了，就这些感觉。”小澄肯定地说。

谢和欢听到这里已经确信了，小澄得的并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蛊。

“夫人，你刚才说的噬神蛊是什么？”箬青好奇地问。

谢和欢缓缓道，“噬神蛊是以一种名为曚蟲的虫子做引制成的蛊，噬神蛊，顾名思义，一旦被人在身体里种下，便会一点点蚕食人的血肉，直到母体供养不足才会死亡，噬神蛊在人体内的埋伏的时间，可达数年之久。”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这是得多大的仇恨，才会有人把这么霸道的蛊下在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谢和欢把疑问的目光投向连翘。

“小澄他……是我爹娘捡来的，他来到这个家时便有了这个病。”连翘狠下了心，将一切和盘托出。

“但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

意识到谢和欢或许能够治好小澄，连翘顾不了许多，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目含泪，哀求道。

“夫人，既然你知道小澄是怎样得的病，那您一定知道怎么救小澄，对不对？”

“我求求您，我求求您救救他。”

谢和欢一蹙眉，上前要去扶她，“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

“我不要！”连翘一把抓住谢和欢的手腕，“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医馆我都跑遍了，所有的大夫都说没办法治好小澄，只能靠药材慢慢养着小澄的身体，我是真的快要绝望了。”

连翘哽咽，她好不容易才知道小澄的病因到底是什么，怎么肯放弃眼前的希望。

“夫人，我知道您恨我，您对我那么好，我却答应了静安公主的要求去陷害您，但我没有办法了，静安公主答应我，只要我帮了她，她就会让御医来治小澄的病。”

如果说天底下还有谁能治小澄的病，那只能是云集天下名医的太医院，这也是连翘最终选择背叛原主的原因。

连翘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额头上已经有血丝冒出。

谢和欢慢慢抽出手，冷冷道，“连翘，你明知道受了那般屈辱，依着我的性格便只有死路一条，但你还是选择去做了，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帮你呢？”

说完，谢和欢甩袖便走，没有丝毫留恋。

目睹这一切的箬青心里五味杂陈，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能叹口气紧跟上谢和欢。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连翘终于支撑不住了，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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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真的不打算救小澄了吗？虽然连翘对不起夫人，但是小澄是真的无辜啊，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箬青追上来，不死心地问着谢和欢。

“夫人，夫人留步！”

还没等谢和欢回话，连翘便提着裙摆追了上来。

连翘跑到两人面前，目光坚定，“夫人，我想好了，只要您愿意救小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吗？我不信。”

谢和欢看着连翘，忽然笑了。

“连翘，如果当初你跟我说实话，我也会帮你去求国师让他叫来御医为小澄看病，但是你不相信我，而是选择相信静安公主，那么现在的我也不会相信你。”

谢和欢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平静道，“连翘，你欠我一条命，一命还一命，我手里的这瓶药，你若吃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便救治小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