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你愿意吗，用你的命去换小澄的命？”

谢和欢语气轻柔，说的却是近乎残忍的话。

谢和欢朝连翘伸出手，白皙的手掌上是那个装了药的小瓷瓶。

连翘定定地看着那瓶子，那里面装着的是小澄的命，也是她的命。

半晌，她拿过了那个小瓶子，动作缓慢却又坚定地，打开瓶塞，倒出几粒褐色的药丸，仰起头吃了进去。

“夫人，如果可以的话，奴婢走之后，还请您多多照拂小澄。”

连翘的小腹开始慢慢坠痛起来，她知道，这是药效发作了，但她还是继续强撑着道。

“静安公主不是个好东西，她后来还来找过奴婢，要让奴婢给您下药，但奴婢已经把那个药丢掉了，夫人要小心静安公主还会找别的人来谋害您。”

“您对奴婢的恩情，奴婢这辈子是还不清了，下辈子奴婢做牛做马也会偿还清的，奴婢走以后，您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随随便便相信别人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连翘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话。

最后连翘捂住肚子跪在地上，朝着谢和欢诚心地磕了一个头。

谢和欢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神情莫名。

连翘有些失神地看着天空，苦笑了下，像她这样不忠不义的人，死后怕是也要下地狱，哪有什么下辈子而言。

她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连翘预想中的死亡还是没有来临，只是她的肚子越来越疼了。

“我说，你就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谢和欢神情古怪，“比如，没有想上茅房的感觉吗？”

箬青：？？？

夫人您又在说什么东西？

“好像是有一点。”

连翘睁开眼睛，细细感受了一番，随即脸色通红地往屋后跑去。

箬青无语，“所以夫人，你到底给连翘吃了什么？”

“我没说吗？”谢和欢轻松道，“不过是几粒放坏了的糖丸，之前害我闹过几回肚子罢了。”

箬青：！！！

所以刚才那般生离死别是要闹哪样？害的她在旁边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啊！

面对箬青谴责的眼神，谢和欢丝毫不虚心。

她怎么可能真的会杀了连翘？

好歹她也是未来的守法好公民一枚，哪怕在古代，她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而且，这一次因为她的出现，连翘虽然犯下错事但终究没有造成恶果，即使连翘真的要受到惩罚，也不该是由她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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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李家小院，箬青，连翘姐弟三人正站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谢和欢在院子的正中间忙活。

谢和欢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托着朱砂盘，拿着笔蘸着朱砂在地上画着，很快，一个阵形的雏形便出现了。

虽然箬青等人看不懂这图案的意思，但她们都默契地没有出声打扰谢和欢工作。

谢和欢站起身来，丢掉笔和朱砂，朝着三人走去。

连翘有些紧张地抬起头，“夫人，这是要开始了吗？”

谢和欢点点头，严肃地对连翘说道，“连翘，有些事我必须要提前告诉你，噬神蛊不同于一般的蛊，我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让下蛊的人亲自来解，当然，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曚蟲畏火，那么第二个办法就是我用聚火阵将蛊从小澄的体内逼出来，但是，现在噬神蛊在小澄体内待的时间太久，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而且这个过程对小澄来说也太过痛苦。”

“所以，连翘你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让我救治小澄？”

连翘握紧小澄的手，内心有些慌乱，如果不治，小澄的身体肯定拖不了多久，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如果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她就要立刻承受失去小澄的痛苦。

无疑，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小澄感受到姐姐的害怕，他仰起头，眼神清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姐姐，小澄不怕，小澄相信夫人一定能救小澄的。”

连翘鼻子一酸，蹲了下来，抱住他，“小澄，姐姐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小澄使劲地点了点头。

小澄都不怕，她还有什么理由去害怕呢，连翘内心坚定了起来，她站起身，对谢和欢道，“夫人，开始吧。”

“好，小澄，现在你躺到这个阵的中央去。”谢和欢冲小澄招招手。

小澄听话地跑了过来，乖乖地在阵眼中躺好。

谢和欢站在阵前，想起小澄对她的信任，内心不由得增加了几分压力。

谢和欢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向前一扬，本应该落在地上的符纸却像有了灵魂似的，齐齐向阵中飘去，悬浮在阵眼的上方。

谢和欢屏气凝神，双手掐诀，“一极二化三真火，此甫邪魔不正神，神兵火急如律令，荡尽世间诸妖魔。”

“聚火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