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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你见过？俺，俺娘在哪？”东门石一把抓住伙计的胳膊，急切的追问。

“……”伙计呲牙咧嘴，一脸痛楚，半晌憋出一个字来，“疼……”

“对不起！对不起！”东门石赶忙松手，连连拱手作揖。他头将只是下意识作出的举动。虽然他用力并不大，但他是炼过功的。

“你，你……”伙计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你能不能轻点。”两手交替着揉着胳膊。

“中了。你小子就是光吃不长膘，你瞅瞅你，瘦马狼似的。刮阵风也能把你吹倒。”中年人不屑地数落着伙计。

伙计呲牙咧嘴，也许是真疼，还是不停地揉着胳膊。

“中了。有完没完。别沾着毛斤四两，又想讹人不是？”中年人不耐烦地拐杖杵了好几下地，“赶紧说，在哪见过？”

“在，在……”伙计瞅瞅东门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嗨！你呀！臭小子，烂泥扶不上墙。头将数你能喳喳,咋？大风闪了舌头，哑巴啦。”中年人瞅瞅东门石苦笑，“你瞅瞅这，紧病遇上个慢郎中。”

东门石也只有苦笑，“老伯，不碍事。俺不急。”东门石嘴上说不急，其实心早已蹦到了嗓子眼。

“俺……”伙计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咋啦？你小子真跟老子拿架子不是？”中年人挥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打。

“不!不!”伙计连连摆手,“俺……”

“那,还不赶紧说?”中年人追问。

伙计踌躇片刻，终于开了口：俺，俺在胡大善人胡老爷府上。

“啥？你说在哪？”中年人大惊。瞅瞅东门石，“仨，你小子可别瞎白话？”

“胡府……？”东门石也是吃惊不小。

“俺可没瞎说。那天，俺跟东家上胡府送货，后，后来，俺闲的没事，就转到了后院，将近大门，老远就瞅见胡府的管家胡四爷领着几个下人迎面走了过来，俺害怕，就躲到了旁边的柴禾垛里。连气都不敢喘。”伙计依然心有余悸。

一个下人指着柴禾垛，慢慢走近：四爷，人在这呢。小的……

“慢！”胡四爷手捋着山羊胡子，嘿嘿一笑，“看来，咱们今，要大开眼界喽！”

“四爷，您是要……？”另一个下人话说了一半，“不过，胡老爷要是怪罪下来，咱怕是……”

“臭小子，”胡四爷还是嘿嘿一笑，“胡老爷慈悲心肠，是个大善人，可咱是看家护院的，家里进来了耗子，咱总不能看着不管吧？可咋管？咱也得做善事不是？”

众人大笑。

胡四爷摆摆手：“去吧，拿火镰。”

下人走了没几步。

胡四爷瞅瞅大门旁边的大水缸，又喊：还有水舀子。

“俺起先只是害怕挨打，躲在柴禾垛里，不敢出去，等到胡府的下人点着柴禾垛，俺再想往外爬，身上一点劲都没有，烟呛的俺……”伙计下意识地拽着领口大喘气，好一阵才接着说，“后来，俺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

“你们都走开，不要碰他。他是俺娃，是俺娃……”好像是一个女的边哭边喊，声音很惨。

“婶子，你又认错人了？他就是个小蟊贼，不是小少爷……”一个下人不耐烦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