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鸦雀无声。

“嗯，无聊至极！”朱三耸耸肩，吭哧了半天，说了句官话。虽说他就是个屠户，但好歪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些年，鹦鹉学舌说个一半句官话还是会的。

“朱三兄，你呀……”朱颗粒拍拍朱三肩膀，苦笑着点点自己的脑袋，没有把话说完。两只不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朱三，目光深邃，眉毛也不停地颤动着。

按说，论官职，朱颗粒是朝廷二品大员，朱三就是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论资历，朱颗粒早在红巾军举事之初，就投奔了郭子仪，后来又跟着马娘娘辅助当今皇上，虽没有出色的战功，但也是出生入死，好歪也算是一个开国功臣了；论年龄，朱颗粒差不多比朱三大两轮，应该算是长辈了；还有……且不说朝廷还有严格的等级和律法；像朱三刚才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犯上，若是换了别人，他绝不会轻易罢手。可是对于朱三，他只能忍了。最起码是现在得忍。

“钦差大老爷，俺，俺就是上不得条盘的……”朱三摸着脑袋嘿嘿一笑。

“嗨——”朱颗粒只有长叹。整整衣冠，瞅一眼朱三，笑道，“三兄，走吧，见见你的父老乡亲们。”说完转身迈着四平八稳的方步向台前走去。

朱三楞了一下，紧忙跟上。

台子是临时搭的，本来就不大。也就是几步路。

朱颗粒走到了台前，先是双手作拱，连连朝着台下施礼。

台下早已也乱成了一锅粥。

本来台下的草民百姓大多就是来看热闹凑红火的，眼瞅着台上吵吵，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然就要互相打听，甚至有人胡乱猜测，自然也就……

“唉……”朱颗粒连连摇头，瞅瞅朱三，小声道，“山野之人，成何体统！”

朱三朝台下连连摆手，大声喊：都别吵吵了。

秀才打扮的人也急了，连连摆手，扯着嗓子喊：众衙役，鸣锣——

又是一阵震耳的锣声。

两个虎背熊腰的衙役高高举起手中的牌子，来回走动。牌子上分别写着：肃静，回避。

守卫在四周的衙役齐声呐喊：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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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顶头劲：天州方言。形容认死理，性格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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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

夜格黑来：天州方言。昨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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