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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探赌坊

运来赌坊并不大,但来来去去的赌徒却不少,酉时正到人声鼎沸的时刻。赌坊共有上下两层,下面一层都是些零散的赌徒,三教九流、四七成群,吆五喝六的,好不快活。上面一层是所谓的“雅间”,“雅间”分为东、南、西、北四类厢房,每一类又有天、地、玄、黄四个包间,里面或是些身份尊贵的官宦公子,或是些家本丰厚的商贾地主,既有满桌的珍馐美馔,亦有婢女服侍在侧,门外还有家丁来回巡查。谭玄刚欲上楼,已被赌坊的人拦住。“雅间”只能预约,闲杂人等是不许上去的。

好在四望之下,谭玄已将西厢房的位置牢记于心。他走出赌坊,瞅了个空当,施展身法,几个起落漫步到了屋顶。蹑着脚步,来到西厢房顶。蹲下身子,只听得一阵阵莺呢燕语,谭玄脸上通红,忙躲了开来。屋顶之上,“雅间”里的各色声相顿时“鲜活”起来,推杯换盏、一咏三叹、摇色唱骰,此起彼伏。寻不到半点有用的动静,听的谭玄眉头直皱,心里念道:莫不是真被那人诓骗了?

正当有些不耐烦之际,忽然听闻到了几声低沉的咳嗽,谭玄忙侧耳倾听,慢慢腾挪到了西厢黄字号的房顶。

“王硅是什么吩咐呢?”

听到“王硅”二字,谭玄立马来了精神。说话这人声音洪厚,谭玄一听之下便知,就是当初假装官差在窦迟家偷袭自己的络腮大汉。

“王硅觉得谭家小子有些能耐,是个祸害。所以得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此人听着耳生。

“他一人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樊旗主上一次让他跑了,下回可不能再出乱子。”这人说话刻意压低了声色,谭玄一时也摸不准是否见过。

络腮大汉“哼”了一声,骂道:“那兔崽子下次还能逃掉,老子名字就倒过来念!”

“那这件小事就继续麻烦樊旗主了,还有,王公公说严中丞下个月要去趟幽州。祁旗主,你带些伶俐点的兄弟暗中护着,务必事无巨细的跟着,明白了吗?”

“萧大人尽管放心。”

“王硅过几天回趟总坛,暂时不会回来,所以门下在长安城内的大小事宜可直接向我汇报。”顿了一顿,又续道:“这也是王公公的意思。”

“当然,小人们明白。”两人答道。

“不知窦老头子那事该怎么了结?”樊旗主问。

“这事不怪你,老家伙自己不识相,又要露底了,王公公已经按下了。死了也罢,正好让谭家的事盖的更加严实,我们青衣门做事只管对王公公负责就好。”萧大人道。

“不知谭家小儿如今是不是身在长安城?我们既然已经放出了告示。他还会待着不走吗?”祁旗主疑惑道。

“他会在的,这小娃急于复仇,不会就这么离开长安。”樊旗主冷冷回道。

“哼哼,他不仅不会走,还会死死的待在长安,离开了长安,他的复仇便会毫无头绪以及一丝可能了。所以我们才有意散播消息去通缉他,因为越是如此,才能让他相信长安越有机会。”萧大人低沉着声音,“呵呵”笑着。

“萧大人真是高招!”樊旗主和祁旗主跟着笑了起来。

屋顶之上,谭玄听得咬牙切齿。可的确是个无解的困境,无论如何,离开了长安,便离开了距离真相的一切可能,虽然此地危机丛生。

“好了,时间不早了,都各自回去吧。樊旗主,谭玄就交给你打发了。祁旗主,严中丞的事上心一点,不要出现丝毫闪失。还有,王硅去坊州总坛的事不要让其他不相干的人知晓,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萧大人。”

空间安静的几瞬,正当谭玄疑惑时,“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包厢内没有了半点声息。

谭玄盘算了下,这房间之中只有三人,一个是那位姓樊的络腮大汉,一个是个不知身份叫祁天谋的,这两人皆被称呼为旗主,想来地位不低。但最后一人貌似地位最高,姓萧,萧大人?这称呼颇为奇怪。谭玄本想盯梢过去,但知此三人功力都不弱,一旦遇事脱不开身反惹麻烦,而且此处人地不熟,还是先回去再做计较。

弯月如弓,直挂苍穹,点缀了夜色。

谢旭仰天而望,心中不免多了无数感慨。想想当年的意气风发,象山派年轻一代里无可比拟的佼佼者,一时风头无二,颇有自得之意,总梦想出人头地。然恩师慧清真人却总是态度冷峻严苛,不苟言笑,对于自己从没有半分宽容。山门的生活日益枯燥,他对温情繁饶的渴望却有增无减。再也忍耐不住的他,终于在一个昏暗的残月之夜毅然不告而别,私自下山。至今,已有十九年了......

在世俗的沉沉浮浮渐渐令他回味起当初的象山生活,枯燥却无比宁静,清贫又满是祥和。人,对光彩亮丽的东西总有种疯狂的偏执,要么沉沦其中,玩物丧志;要么脱胎换骨,忆苦思甜。

如今的谢旭,对于象山,对于慧清真人,有着越发炽热的思念。可他早已经选择离开象山,离开恩师,而他们同样选择抛弃了自己,抛弃他曾存在的所有痕迹。

深邃的夜空不停“缠绕”他茫然的目光,此刻,他多么想有一壶美酒,放饮到天色启明。但明日即到长安,自己责任在身,还不敢懈怠半分。他心里喃喃念道:不知谭师弟是否还在长安,真想与他秉烛夜谈,好好相叙一番。

正当谢旭沉入遐想之时,忽听得许公公在后面拜答道:“谢侍卫,殿下有请。”谢旭赶忙回过神来,恭敬答道:“有劳公公,臣这就过去。”

房间内,李涵正看书茗茶。

“殿下,不知有何要事?”谢旭跪拜道。

“无他,明日即回长安,想和谢侍卫聊聊,关于之前你的那位师弟。”李涵品了一口茶,欣慰道:“不错,好茶,谢侍卫也尝尝。”说完,给另一个杯子斟满。

“谢殿下,只是这位师弟,臣也谈不上了解。”谢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承蒙殿下厚爱,才得饮此好茶。”

李涵顿了顿,道:“谭奕是澧王叔的老师,父皇与他自然并不友善。但谭奕作为臣下贞节正直,更是先帝看重之人,他的死我很遗憾。虎父无犬子,我与谭玄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他胆量果决,毅力不屈,是个令人刮目相看的少年。只是,照他所说,王守澄是杀死谭家满门的幕后主谋。谢侍卫,你觉得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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