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唯有缓与化。
“天下人挣天下财,《学社》不敢独吞,你们的底价是什么?”
崔三响意外,旋即醒悟,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会长客气,黎川跟朴衣系出同门,你、我是一家人,你随意!”
占我便宜?林陈氏盯住崔三响,才明悟,崔三响是粗人、直人!
想了又想,林陈氏下了决心:
“崔老大,《学社》的会员铺只要上路,自用的物品请您高抬贵手,货物嘛,按货值的百分之五计算,现钱交易,直到目的地!”
“怎么可能?”麻大不忿,太少了。
崔三响大急,一巴掌拍翻了麻大,连连告歉:
“一言为定!无论是壶山城,还是其它的区域,均按此规执行。”
无它!崔三响走遍壶山陆,知道丸子官府的规矩,明面上?是百份之五的税率,是明码标价,你说,海匪能与丸子官相当,不知足?
林陈氏拍了拍掌,一小裁缝手里拿着一纸袋,恭敬递给崔三响。
掂了掂,约百枚金币,崔三响大喜,连连客气,是推了三回,才勉强收下,又摸出一张绵纸,贴上脑门烙印,再双手奉上:
“路上遇见《三响军》,就将路条交验,一路畅通无阻。”
麻大乐滋滋地抛着金币,脸上的白麻子兴奋地跳跃。
“才半个时辰,百石细米入账,是比出海捞鱼强。”
崔三响目送远去的驮龟队伍,忧色渐生。
“林陈氏不简单,《学社》将大兴!小的们,收队!”
麻大错愕,才开张哩,怎就回了?
崔三响脸黑,真是钱迷蠢人心,是要钱不要命。
“兄弟,若非《学社》的人手下留情,你是去冥府歇着了!”
言罢,转身上了驮龟,麻大摸着白麻子,琢磨其中的味。
崔三响殷殷开解:
“传令,一半的人出勤,结千人阵设埋伏,一半的人轮休!”
麻大张了张嘴,没有反驳,船老大成了真正的匪,小心无大错。
似缓极快,二十头驮龟是闻到了血腥味,不再敢掉以轻心。
假如黎川压阵?十个李婶也不是对手,任人宰割罢。
“夫人,百分之五的过路费,是不是太高了?”
林陈氏收敛心态,微笑道:
“学宫的战力虽强,却不是镖师、打手,不由我们吆五喝六,自己的事是自己解决。百分之五是高了,但是,我们的货物是原料,如布匹、小杂货,就算不赚钱?也不会亏了!李婶,商路商通!”
李婶笑了,商路是货物流通,商通是货物周转,原料价不高。
像是小日杂,一堆才一枚大子,摆进店铺?最少一枚大子!
布匹的价虽昂贵,相较成衣?仅是九牛一毛!
真正赚钱的,是成衣,《学社》的成衣是本地加工,就地销售。
“小林子,令陈账房赶紧盘点,将老宅便宜处理了,搬往玉弥港!”
小裁缝不解,却忠实执行命令,家主是林陈氏,没有人敢叫板。
李婶彷徨,似有大事发生,林陈氏又吩咐:
“告诉陈账房,捎带李婶的铺子也处理了,李婶不回了。”
见李婶不解,林陈氏叹气,解释道:
“《三响军》有黎川撑腰,朴衣不会与之争锋;四喜王的丸子兵虽众,却无一人是黎川的对手。最后的结局,是火并,壶山城必乱!”
等等!李婶是光棍婆,不怕兵灾、战乱,而且,玉弥港会平静?
林陈氏笑了,眼里有狡黠的笑意,摆手道:
“朴衣失踪,甲士出走,一干熊孩子哪去了?”
“好像是玉弥港!”李婶下意识脱口而出。
画童挣外快,幻梨映画早传遍壶山陆,不是什么秘密。
笑意更甚,林陈氏笑道:
“熊孩子、小姑奶是学宫的心肝宝贝,会放心他们去玉弥港?”
唯一的解释,玉弥港足够安全,至少,对于学宫的人是安全的。
李婶知道,学宫的先生、秀女虽强悍,却仅限自保,不足保证《学社》的人员、及财产的周全,毕竟,他们不是制式军队。
“可是,玉弥宫会收留我们,并保护我们的安全?”
林陈氏稍迟疑,是不敢保证!她跟玉弥宫的人没有交情。
呃,错了,是连面也没见过,根本没人情。
“进玉弥城吧,成了居民,玉弥宫有守护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