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下面不知谁喊了句：“祝我们四爷和娄小少爷早结良缘！”

屋子里先是瞬间静了，娄煜恒在这一刹那吓得酒都清醒七分，正当他慌张地不知道该看哪时，屋子里爆发出比刚刚还热烈的笑声。

“瞎说什么呢？”

“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

谭俊也跟着笑得肩膀乱颤，“一杯能行吗？必须三杯！”

所有人都前仰后合，只有娄煜恒暗暗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外面已经远远近近传来鞭炮声，程管家看下时间，“快十二点了，咱们也出去放几挂鞭。”

贝勒府里年轻人多，一听放鞭炮各个乐得往外跑。

谭俊跟着坐了一晚上，现在有点累，“你们去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别啊，”娄煜恒拿过他的围巾帽子，“我特意买了个好看的，等晚上放给你看呢。”

“走吧四爷，”程管家听到也走了过来，他今天穿了身赤丹红的长褂，活像根红蜡烛，“出去听听响，也沾点烟火气。”

谭俊抿唇笑了，“程叔，我发现你最近迷信得厉害。”

程管家一本正经，“老话总归是有些道理，走吧。”

贝勒府门口的小路上已经摆好三挂长鞭，见谭俊出来，底下人才点燃引线。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巷子里回响，通红的火光照亮小半条街，鞭炮放完就是烟花，在地上转的，往天上飞的，炸开五颜六色。

谭俊看大家兴致都挺高，也就没再说要提前回去的扫兴话，还跟着一起放了几个。

整条街的人差不多都被贝勒府门前放的烟花吸引过来，大门大户就是不一样，桶装的□□摆成排，五六个一起放。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全仰着头向天上看，又围在一起拍手叫好。

“四爷，”娄煜恒压低声音在谭俊耳边说道：“我带你去看个特别的。”

娄煜恒推着谭俊从人群里出来时，没一个人发现他俩，两人绕到拐角处，正好有片空地。

“你买的烟花？”谭俊见他神神秘秘。

“嗯。”娄煜恒从口袋里掏出个手腕粗的烟花筒，拿到谭俊面前，“看，这个叫‘凤舞九天’。”

谭俊挑眉，纸筒上画着只火凤凰。

“老板说放出来是凤尾的形状。”娄煜恒那天在店里看到这个时，满脑子浮现出的就都是谭俊背后的纹身，凤尾缠腰，还有几根翎羽延伸到尾骨，柔软又魅惑。

“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凤凰。”他将烟花筒用两块石头夹住。

谭俊背后的纹身有什么寓意他并不知道，但自打看到纹身后，娄煜恒才发现谭俊很多饰品或盒子都印着凤纹。

谭俊也没否认，“嗯，是挺喜欢的。”

娄煜恒笑了下，用打火机点燃引线，然后转头跑回他身边。

转角把另外那群人完全隔开，周围一点亮光也没有，只有头顶炸开烟花时会稍微被照亮。

引线那一星向前跑的火光在这片空地里是最耀眼的存在，娄煜恒蹲在谭俊身边，眼瞧着火星钻进纸筒里，就期待凤尾“嘭”一声绽放。

等了差不多三秒，纸筒有气无力地“呲——”一声，喷出些火星来。

娄煜恒愣了下。

火星喷得并不高，也就只有半米，和路边小孩放的呲花筒差不多。

谭俊没忍住乐了起来，“就这样？”

娄煜恒皱眉，“不能吧？这个破玩意四块呢，再等等。”

两个人继续看着不到半米高的小呲花，又盯了十几秒后，呲花眼见着蔫了下去，最后“噗”得冒出股黑烟。

“放完了。”谭俊无情地低头开始笑。

娄煜恒也觉得挺无语，“老板估计不知道什么是凤尾。”

就在这时，旁边又换了种烟花，一连向空中打出七颗七彩龙珠，先炸出一枚枚圆形花蕾，再从蕊心淌出流星，很是别致耀眼。

尤其与娄煜恒的“凤舞九天”相比，简直天上地下。

“唉……还是程叔买的好看。”娄煜恒托着下巴，仰头望向天空。

谭俊笑了声，“你的也好看。”

娄煜恒歪头，烟火正照亮谭俊的笑，而那个笑却又比天上烟火还要夺目。

又一颗红色龙珠在空中化作花蕾，照得谭俊脸上像盖了层红彤彤的盖头。

这一刻，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周围都是静的，连风也停了动作。

“四爷。”

谭俊刚一转过头，唇就覆上了层冰凉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