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简直屡试不爽,花娘几乎没有失手过,自己的这双手软若无骨,指尖用凤仙花染了一个漂亮的颜色,加上白皙的手指,哪个公子会不喜欢这样一双手,定然会抬眼看她的。
可是花娘摩挲了很久,盘子都要被摸出油来了,这个贵公子还是在专心致志地玩着葡萄,对自己这个大活人视若无睹。
花娘觉得有些不自在,肩膀微微动了一下,轻柔的大袖衫从肩处滑落,雪白的胳膊和肩颈露出了大半。这初春也还是有点冷的,这大袖衫虽然薄,但也聊胜于无。
她含羞带怯道:“公子,这葡萄阿奴可以剥了喂您。”
没想到等了一会儿,花娘脸都要笑僵了,那贵公子还是置若罔闻。
花娘:这人长得像模像样的难道是个聋的?老娘搁这儿扭半年了连个声儿都不吱。
那公子玩了一会儿葡萄,葡萄才回到了自己手中,才抬起眼看了跪坐在地上笑得含羞带怯的花娘,脸上没带了几分笑意,但是因为自己三分秾艳的眼睛,有了几分风流的味道。
花娘不是没见过俊俏的少年郎,但是唯独这个贵公子,却让她霎时间心如擂鼓。
“我还以为这画舫上的姑娘们都是来陪酒的,没想到你倒是另辟蹊径,是来我这里擦盘子的呢?”
花娘似乎是会错了意,双颊羞红,眼睛里带着荡开的情意,“公子……若是要陪着吃酒,阿奴,也是愿意的。”
那公子突然笑了,从案上拿了一柄金丝折扇打开,扇了起来。
金陵的春日虽然并不如京邑寒冷,但此刻也算得上是春寒料峭,他却拿起扇子扇风,这怕不是脑子里进了八缸水吧。
而且这风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往花娘这里掀来,花娘本来就香肩半露,被这风一吹,瞬间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
公子脸上带着顽劣的笑,“你既然这么诚恳,向来最难消受美人恩。那我也不必推却美人的盛情邀请。”说着又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是有些为难道,“不过嘛,我陪酒的要求可能与众不同些。”
“公子但说无妨,阿奴……都听公子的。”
公子将手支在下巴上,“我嘛,最喜欢在杀人的时候喝酒了。花酒喝起来多么无滋无味,我在淄州也杀了不少匈奴人,在杀人之后喝酒才痛快。姑娘你说是吧?”
这话花娘哪里敢接,这位漂亮的公子看着漫不经心,但是现在说这话的时候却一点玩笑的意思也无。
花娘花容失色道:“公、公子,是阿奴僭越了,求公子饶阿奴一命,阿奴以后再也不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说完这句话,花娘连忙跑了出去,再也不敢对这位贵公子生出什么旖旎心思,毕竟比起其他的纨绔子弟,这位公子带着凌冽的气势的时候,丝毫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
等到花娘出去,宋临云脸上的笑意才隐下去,百无聊赖地叩击着白玉杯。
而在这时,一个原本就蛰伏在画舫外面的黑衣人才从窗户跃进来,单膝跪地禀报道:“公子,许南牧前些日子在金陵租赁了一户宅子,而前些时候一辆马车从京邑来到金陵,因为双刀隐客,我们不敢跟太紧,今日马车里才看到下来的人正是许三小姐。”
“徐良徽将军我们也查探不到任何消息,只知道他也是淄州都护府里出来的,祖籍似乎是淇城的。”
“这小骗子,居然也到了金陵。”宋临云不再叩击白玉杯,手指在杯壁上摩挲,“我总感觉这京邑,还真是卧虎藏龙。她还真不像是许南牧的女儿,偏偏又查不到半分端倪。”
暗卫略微迟疑了一会,“现在的许三小姐,正在秦淮河畔。”
“这种事情,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宋临云霍然直起身子,“青檀,你刚刚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怎么不早些进来禀报?”
唤作青檀的暗卫脸上红了红,低声道:“属下、属下不敢打扰到公子的好事。”
青檀虽然了解自己公子平时的作风,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那花娘长得又那么漂亮,公子又一副没有拒绝的样子,青檀当然怕打扰到自己的公子,万一公子真的想女人了怎么办?
其实青檀也很难受,轻功虽好,但是挂在画舫外面不被人发现也是需要些技巧的,偏偏自己还得看着公子喝花酒,更焦急的是还不知道要不要避让,万一看到些不该看的被公子灭口怎么办?
宋临云简直被气笑了,“好事?我看着像是喜欢喝花酒的人吗?”
青檀缩缩脖子,不敢隐瞒,如实禀报:“回禀公子,公子看上去浪荡风流,正像是天天喝花酒的人。”
宋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