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断了陆铮的仕途。

大夫看了都摇头说治不好，这是心病。

大概阿琼的痛苦要比自己强烈百倍吧。陆铮苦笑。

在他们搬出国公府之后，他明显感觉家里空荡了很多。哪怕之前在疆北也没有过这样的孤独感。

他拎着手里的糕点，在李府门口犹豫不决。

会被赶出去的吧……

“公子可是在找人？”一位妇人抱着小孩问道，“今天一大早，李府的马车就往南面走了。说是趁着春光正好去郊外踏青。”

“麻烦您了。”陆铮苦笑道。

他站在李府的门口，只感觉凄凉无比。到底是自己犯下的过错，现在追悔莫及也没有法子了。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家人推远了。

在陆琼跟陆明月起矛盾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委屈陆琼，也许妹妹远离自己是好事，毕竟她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笑得开心过……不是因为是家人，所以能够仗着宠爱就肆意妄为，等到败坏了那一点点的情分，他们之间也没有瓜葛了。

才刚走出几步，他的腹部就中了一刀。

狱卒狼狈道：“都怪你！”

李家人不在，这个成国公的长子也能拿来泄愤。要不是因为陆二老爷，他现在早就在外面潇洒了，哪里还会因为杀人未遂被通缉呢？不仅拿不到钱，现在甚至还可能将命搭上。陆二老爷的烂摊子可不是小事，有好几家人都在盯着呢，势必要将成国公一起拉下来。

这样的大案件，就连他这种棋子也难逃其咎。狱卒不想死在牢里，好在他也算精通各种大理寺的漏子，竟然真给他逃出来了。

可出来之后发现，他的妻子跑了，房子也被贱婆娘卖掉了，只给他留下了一屁股债。

俗话说害人者人恒害之，狱卒这么些年都没有反省自己的行为，总是借钱赌博，现在也算是尝到了苦果，他却并没有意识到该改变自己的态度，反而是厌恶上了李家和陆家。恰好陆铮路过，他顺手就给他来了一刀。

陆铮掐住狱卒的手臂，将没入身体的刀拔了出来。

他吐出一口血水，“都怪我。”他的面色惆怅，带着狱卒看不懂的悲凉。

“你有病啊！”狱卒怒喝道，“你们陆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现在又要怎么样，想杀了我吗？来啊！大理寺都是我家后院，有本事抓我一次我就逃出去一次！”

“你说的没错。”陆铮的手微微下垂，“要是能够……阿琼……”

“你真的有病啊！”狱卒简直受不了陆铮了。这个人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看来是因为脑子不太好使，才被他那个狠心的娘丢在了国公府。

最后两人被一起带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无奈道：“真是，一个两个，都拿我这当什么地儿啊。”

陆铮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腹部的伤口被好好包扎了一番，伤不算深，但也确实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够完全康复。

“看来没准真是成国公脑子不太好使？”大理寺少卿嘀咕道，“不对啊，我见李家那小姑娘也没这么缺心眼，家里那个小儿子听说在读书方面也很不错的。”

大理寺卿咳嗽了两声。

成国公面无表情地立在一侧。

“啊呀，突然就忘记了国公爷您还在这里呢。”大理寺少卿笑眯眯道，“大公子的事情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但嫌犯就是上次的狱卒没错了。”

“你们大理寺的漏洞，害得吾儿受苦。”成国公冷笑道，“还想要我们家吞苦果？”

“非也非也。”大理寺少卿摇头，“您看，陆二老爷也在我们这儿做客，也正是他指使的狱卒去谋害另一名嫌犯，虽说计划没有得逞，我们也尽心去跟进后续案件。但不管怎么说，在接受陆二老爷贿赂的那一瞬间，这个狱卒已经不是我们大理寺的人了，而是陆家的人才对。”

“这样一看，还是您们陆家的人谋害的大公子啊。”

这番争论注定没有结局。

国公府现在的情形并不算好。

皇帝病重，而太子看上去并没有念及父辈的交情。

陆严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叹息了一声。

到底还是他造的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