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多天,来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府里的跑腿小厮,他带来了几件干净整洁的衣衫和几块能填饱肚子的干粮,没说什么就走了。还有就是陆明月身边的红英,她拿来了一些碎银。
可银子在大理寺没有用处。狱卒想收都得考虑一下这件事会不会被李云逸发现,会不会被报告给大理寺少卿。他们干脆对魏氏置之不理,省得丢了职位还被家里的婆娘骂。
“看来你过得不错。”李云逸道。
“呵。”魏氏发出一声冷笑,“你们李家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别来假惺惺了!”
“是陆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我那侄女的表姐妹就算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妄议李家家事?”李云逸高高在上道,“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
他指了指前面第三排的牢房,“看到了吗?那边关着的是一个不听话的下人。她因为给主子投毒被关在了这里。还好人没事,不然现在我可不会是这样和善的态度了。那婢女指认是你做的,你在十几年前就将其安插了陆府,等着李氏放下戒备,偷偷将毒药撒在她的汤药内。李氏是有封号的夫人,虽然她跟陆严已经和离了,但依旧享受称号。按照法律法规,你是要被处以死刑的。”
李云逸轻笑,鞋尖踢了踢脚边的滚石,轻轻一碰,石头就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一直没入了稻草堆中,“你问我为什么想跟你说这些。啊,这当然是因为我们也算是熟人了,特意来告诉你一声而已。”
当年魏氏将李氏恶心地坏了身体,他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魏氏尝尝这滋味。
“我没有!”魏氏愤怒道,她呸了一声,“我什么都没有做!那是李氏咎由自取!她假惺惺的又故作清高,在京城里有几个恨不得她想去死的对家也说的过去吧?”
李云逸嫌弃地走远了一点,躲过魏氏四溅的口水,“你这样子,成国公到底觉得你那点好?分明连我妹子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罢了,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们破锅烂盖刚好凑成一对儿,好好去煮隔夜的馊水吧。”
“你想说的就这些?哦,但是那个婢女确实指认的是你,要是你没有别的异议,我就这样将你的认罪书写上去了。考虑到你的识字能力有限,不像我妹子一样饱览诗书,我就勉为其难帮你都写了,你只要画押一下就行了。”李云逸说着就要走出牢房。
“等等!”魏氏站起来,“你重新将话好好说清楚。李氏到底怎么了?”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李云逸好脾气地问道,“是你一直妄图打断我说话,害得我现在又要重新说一遍。”
“我没有先要害过李氏。”魏氏强调道,“肯定是——”
她突然沉默了。
魏氏冷冷一笑:“想要杀掉我就随便你吧。我这条贱命你们不是很想要吗?”
“让你就这么死也太可惜了。”李云逸淡淡道,“走吧。”
狱卒将魏氏的牢房门关上了。魏氏扑在门上,对着李云逸的背影喊道:“人是我杀的,你要杀就杀了我吧!”
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了另一间牢房。
投毒的婢女冰凝正呆呆地缩在牢房的一角。
她已经不算年轻了,常人在十几岁或者二十出头的时候就会被主家许出去嫁人了。李氏说过好几次,可冰凝还是留在了李氏身边。国公府人员简单,李氏身边除了奶娘管氏之外,身边也没有几个能说话的,冰凝是后来采买上来的,但李氏器重她,很快成了她的心腹。
可现在冰凝反过来刺了李氏。
李云逸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听到了吗?”
魏氏还在怒吼,但声音已经慢慢变低,看来是因为嗓子用力过度而哑了。
冰凝缩了一下,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云逸突然愤怒地将她拎了起来:“我的妹妹,就因为你,而昏迷不醒了。太医说她生还的几率很小,要是她死了,我拿你陪葬!”
冰凝动了动,她抬起眼睛:“……夫人喝的只是安神的药物。”
“你放进去的真的是安神的药物吗?胡太医来过了,他说这分明是□□!”李云逸冷冷一笑,“没想到啊,她那么和善一个人,居然栽在了你们这样的小人手里。是她平日对你们不好吗?”他摇了摇头,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是你们根本没有心!”
“夫人!不!”冰凝开始挣扎,她慌乱无措道:“不会的……这么可能……”
“明明是——”
她说出来的名字让李云逸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