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一脸羞红的顾现提着灯，陆琼在前面牵着他走。

虽然面具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但是他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挡也挡不住。好在灯影昏暗，人群攘攘，没让他暴露在行人眼中，被好意取笑。

陆琼实在是太犯规了。顾现提着灯，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不过感觉倒也不赖。

跟陆琼说的一样，路上经过的人没有几个戴面具的，甚至在他们路过时还有人盯着他们看，仿佛看到了新奇的事物一般。偶尔见到同样戴面具的人，面具也比他们的精致许多。

陆琼小声告诉他：“这些都是自己亲手做的，要么在灯会前向专门的师傅定制。”

跟他们的一比，陆琼和顾现的面具就像是给小孩子玩的一般。可这样，他们还是很满足，牵着手慢悠悠地在人群中闲逛，有时候看到好看的灯，还会停下做出一番点评，不过不管哪盏灯，都比不上顾现手里的，他宝贝地将其抱在怀里，另一只空闲的手拉着陆琼，仿佛害怕她走丢。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渐渐升高，将残留的一丝晕黄暮霭挤了下去。人群渐渐增多，他们被人流推到了黑边。已经有人在放河灯了，在水中盛放的莲花往着跟深的夜色中飘去。

陆琼站着，远远眺望，“它们会去哪里呢？”

“等灯灭了，也就沉进水里了。”顾现将灯转了一转，美人和花鸟又开始轮转，他的笑沾了柔和的灯光，身上的红衣也染了温暖的颜色，“但阿琼的灯会永远亮在我的心里。”他目光灼灼，带着热烈的温度，比灯火还要耀眼，“今年今日，是与你共度的第一次元宵。”

此后的每年每日，都想与你共赏。

陆琼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轻轻地锤了他一下。

顾现弯起唇，“要放河灯吗？”

“但是你不是说会灭吗？”陆琼无奈道，她的手指悄悄钻入顾现的指缝，两人十指相扣，亲密依偎在一起。

“讨个彩头也好。”顾现将灯递给陆琼，“给我看好，不许把它丢了。”

“这还能给你丢啊……”

顾现很快就拿了两个河灯回来，小小的莲花盛开在他的掌心，他递给陆琼纸笔，“喏。”见到陆琼的目光，他捂住自己的纸条，“不许看！”

陆琼顺毛哄，“好好好，我不看。不过……你这灯还要不要？”

“快了快了，你别急，我马上就好。”顾现像是对自己要写的东西烂熟于心，很快就将纸条塞入了花瓣之中，他接过陆琼的灯，“到你了。”

“哦。”陆琼略微思索，也很快写好了。

顾现将它们放在一起，轻轻一推，两盏河灯就顺流而下，直到消失在视线中为止，他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们默契地没有讨论到底在纸条上写了什么……不过，感受着对方掌心的热量，也能够猜出一二。陆琼和顾现一样，都是不相信怪力鬼神之类的存在，比起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迹身上，更重要的是抓紧此刻正陪伴在身边的人的手。

陆琼低下头，笑了一下，“你写了什么？”

“你先告诉我，我再说。”顾现义正言辞道，“不然也太不公平了。”

“哪里不公平了，明明是你先说要放河灯的。”

“这个又跟写了什么没关系。”顾现挑眉道：“但是我猜，你写的东西是关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