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俩男人还是跟上去了。

陆琼等了一会儿，等到马车消失不见，她才道：“行了，人已经走了。”

树上刷的一下掉下来一个人，顾现摘掉不小心挂在上面的树叶子，抖抖不小心沾上的灰凑过去，“阿琼，我们也走吧！”

顾现是真的很怕自家舅舅。陆琼眯了眯眼睛，“舅舅？你怎么还在。”

顾现僵住了，他的双眼透露着惊恐，凤眼睁成了有些可爱的圆眼。陆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才明白过来陆琼是在耍他的，作势生气想要抓住陆琼：“好啊你个陆小琼，竟敢故意耍本大爷！”手在空中变了方向，最后缠绕在陆琼的手掌上，“我们也走吧！”

远处渐渐亮起了灯火，那是提着灯的行人，深邃的夜空上也星星点点，孔明灯和繁星相映成趣，灯火仿佛在他的眼前，又仿佛在他的眼中，少年的笑纯粹，带有万千朝气。

陆琼抓紧了他的手，与他并肩走在一起，忍不住弯起了眼睛，“好。”

冬夜风大，而两人感受不到寒冷一般，默契前进。交叠的双手始终温暖。

灯火最明亮处是在中心的位置，离李府并不遥远。这里的行人众多，顾现将陆琼圈在了怀里前进，他自己被挤了好几下，陆琼却一点事也没有。

来游览的人有夫妻有未婚夫妻，也有相好的少年少女，陆琼跟顾现混在其中，一点也不起眼。

“那边有卖面具的，我们过去看看。”顾现指着一边卖面具的老叟道。

他看上去比陆琼还要兴奋，没等陆琼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摊子边上了。

“这个怎么卖？”他指着一个火红的狐狸面具道。

“十两？”

顾现眼睛眨也不眨就买下来了，又花了十两买下来一个狸奴面具。他将狐狸给了陆琼，自己带上了另一个，小声在她耳边道：“你看，我们现在就像是一对的了。”

“……”陆琼看着手里的面具，叹气戴了上去，“你知不知道？”

“嗯？”

“那边的老爷子每年都来卖面具，十个铜板就能买到的东西，专门拿来卖你这种不懂事的公子哥。”她调整位置，将面具与上半张脸完美契合后，踮起脚凑到顾现耳边说：“就算不戴面具，我们也是一对呀。”

少女的声音带着笑，清甜，像是刚上市的冬枣，脆脆的，让人口齿生津。

顾现弹了一下她的面具，狸奴面具后的瞳孔闪着宛如面具上动物一样的狡黠光芒，“你说得对。”

这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陆琼反过来扣住他的手，“走吧，世子，该去挑灯笼了。”

她顿了一下，“你喜欢那盏，我帮你赢下来。不能光让我们世子爷破费啊。”

顾现：“这不是应该我来做的吗……”

往年，最大最漂亮的灯笼都是在最中心的摊位上，况且有皇家亲口承认的口头名誉在，无数人争先恐后地上前，又哀叹着退下。

顾现带着陆琼挤了进去，陆琼看了眼题目，便道：“这题我知道。”

摊主也感兴趣地凑过来，“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努努嘴，示意她向一边看去，“那么多人都没答出来呢。里面还有各大书院的学子……”

顾现笑着，眼神却冰冷，“小心点说话。”

陆琼拉拉他的衣服：“一千一百三十八。”她微笑着伸出手，“我答对了吧？”

题目问的是孟南边防的城墙共设了几个瞭望台，孟南的城墙都是老城墙了，现在根本不使用，能答出来也是前不久白先生的课业要求。

摊主嘀咕着，将最顶上的灯挑下来。

这是一盏美人花鸟灯，伴随着人的走动，灯面会旋转，美人花鸟来回变化，形成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

陆琼提着灯，对顾现伸出手：“约好了。”

“这是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