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现敲着桌子，听到蒹葭的汇报，他一顿。

“她真这么说？”

“是。”

“行了，那你先下去吧。”顾现兴趣缺缺地赶人，“照例找小五去吧，记得在寿宴前把东西弄好。”

等蒹葭出去之后，顾现的肩膀才垮了下来，他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小没良心的。”

就这么讨厌他吗。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开始紧迫起来，顾现思考片刻，唤来手下的人，“把这个送去戏院。”

孙府这些年做的脏事不少，虽然靠着家里出的两位娘娘慢慢爬上了高处，明年上没留下把柄，背地里却漏了不少马脚。

希望这些对他有用吧。

顾现无奈叹气。

有时候就算是他也无能为力。

-

孙府寿宴热热闹闹地开场，陆琼被孙芸宝亲自请了进去。

孙芸宝今日穿得很是富贵，笑容一直没有停下，只是在面对陆琼时稍微放松了一点，她将陆琼带到凉亭中，“你先吃点果子，等徐盈盈来了我把她也带过来。”

国公府除了成国公，都来了。陆铮去了男宾那席，李氏先去拜见孙老太太，陆明月跟着陆琼一块儿在凉亭落了座。

上次孙芸宝就是在这里招待她的，陆琼对这里也算熟悉了，她拿起一枚橘子慢慢剥着。

“妹妹。”陆明月开了口，她看上去比刚来京城时活泼了一点，“你跟孙小姐很熟吗？”

“还行，怎么了？”陆琼慢条斯理地将手指擦拭赶紧，撩眼皮看她。

“噢。”陆明月眨眨眼睛，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笑意，“我只是问问。”她又忍不住说道：“孙小姐那样的名门闺秀，居然这么好相处。”

陆琼沉默了，“大概吧。”

孙芸宝的性格绝对称不上是好相处，她身为孙府唯一的嫡女，对庶出身份极为厌恶，陆明月万一惹出点什么事，孙芸宝绝对不可能放她离开。

看在她的面子上，只是对陆明月视作空气已经很好了。

“你别主动去招惹孙芸宝。”陆琼告诫道，“我在车上叮嘱你的，你可要记好了。”

她的表情极为严肃，陆明月不禁瑟缩了一下，小声道：“我知道了。”

陆琼按压眉心。

孙府是贵妃的母家，而且今日三皇子也会亲至，各派安插在孙府的眼线不会少只会更多，成国公因为避嫌，便吩咐李氏将礼亲自带上，虽然他没有到场，礼物确实难得的贵重。

作为忠臣，成国公不得不明哲保身，在各个场景都保持着与皇子们之间的距离。

陆琼放空思绪，尽量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你怎么在这，叫我好找。”徐盈盈拍上她的肩膀，毫不客气地挤开陆明月，坐在了陆琼的边上，“上次……怎么样了。”她将左右手的食指抵到了一块儿，朝着陆明月的方向疯狂眨眼。

陆琼面无表情，她将手里的三瓤橘子塞进她的嘴里，“不怎么样，没结果了。”

“好吧。”徐盈盈将嘴里的果子艰难咽下，舔舔唇上的汁水，“我还要。”

陆琼既好气又好笑，她干脆把手里的橘子全都塞给她，“都给你了。”

徐盈盈感动道：“就知道你最好了。”她嘿嘿笑了两声，悄悄凑到陆琼耳边说：“所以，没结果之后呢？到底怎么样了。”她的表情像是看书看到一半挠心挠肺想等下册的书虫。

“盈盈。”陆琼温柔道：“一个橘子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好吧好吧。”徐盈盈不满道，“我不说就是了。”

“可是关于表哥，我就特别想知道。”徐盈盈托着腮，小声道，“你也知道的，我表哥小时候老是嘲笑我不像个女孩子，被姑母说了几次都不管用，后来走了以后，又害得姑母哭了好几次。”

她不满地皱起了鼻子，“太讨厌了。这样讨厌的人，我要好好看他笑话才好。”接着，她又叹气，“要是他能赶紧在京里稳定下来，别惹姑母难过就好了。”

“这种事情，还是慢慢等吧。”陆琼道。

“其实也与我无关就是了。”徐盈盈又欢快地说，“我巴不得他找个严厉点的妻子，天天管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