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纳闷道：“最近怎么老是不见你人？”

“平日里阿娘都赶着让我出去走走，怎么现在阿娘舍不得我啦？”陆琼笑道。

“你这丫头。”李氏亲昵地点着她的额头，“是上次我唤了人来帮你量尺寸，结果你不在。这天气冷了，冬装可以安排上了。你父亲带回来了两条好皮子，一条给陆明月送去了，另一条就留给你当袄子。”

“哦。”陆琼眨巴眨巴眼睛，“冬天还早着呢。”

重阳刚过，夏天的尾巴还残留在池塘的残荷中，丹桂开了又谢，菊花渐渐凋零，吸进一口气，肺腑间充满带有淡淡甜味的阳光的味道。

陆杨在书院整整一个月未归家了，陆琼不免有些想念他。

孙府老太君的寿宴也在眼前了。

孙芸宝派信来说，请了凤仪所在的戏班子。陆琼转头就让蒹葭告诉顾现，他让她做的事情已经达成了，以后也没必要联系了。

陆明月现在看着挺安分的，以后闹出什么幺蛾子再说，陆琼怕了，要是顾现再让她干点什么，她担心自己在坠马前就得玩完。

顾现既然不喜欢陆明月，上次给他安排的大好机会也没有珍惜，还频频示好。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陆琼心里也有了些许猜测，但是这个答案太过惊奇，她有些不敢置信。

顾现可是自己上辈子的死对头唉！不仅老是针对她，还喜欢跟自己对着干，给陆明月撑腰。若是自己没带陆明月去赏梅，第二天顾现必然带陆明月去别院泡温泉。要知道，赏梅是自己的好友约的，陆琼带陆明月过去算是给她添乱，而顾现连这点委屈都不肯让陆明月受。

陆琼想不到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少年每次看向她的表情既害羞又有种强撑出来的坚强，她不禁弯起了眼睛。

在梦里她见到顾现的次数寥寥无几，也没有想到他真人会这么好玩。

不过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陆琼都给自己想好了以后的路。

只要死期一过……

陆琼微笑着回应李氏的叮嘱，回了书房。

先生已经在那里等了。

白先生是位冷若冰霜的女子，她五官清秀，周身的气质却不像是一般人有的。白先生今年三十有五，在宫中当过女官，出宫后也未婚，饱览诗书，有在御前伺候的经历，因此对政治也能娓娓道来。

陆琼很钦佩自己的先生。

白先生眉头一拧，“阿琼，你最近好像心思不在求学上了。”

陆琼行礼过后，便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先生说的是。”

她没有否认自己心态的变化，要是没有做那个梦，她现在说不准还是在兢兢业业地学习，脑袋瓜想不通为什么父亲对自己视而不见，甚至连未婚夫变心都察觉不到。

“但是我没有落下功课。”陆琼道，她拿出自己的作业任由先生点评。

“这。”白先生有些惊讶，“你的眼界比之前跳出不少。”

陆琼平静道：“是先生教得好。”

要是自己死过一次还没点长进，陆琼都要笑话自己了。

白先生盯了她许久，缓慢出声：“你的野心不小，怕是要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吧。”

“……”陆琼无奈，“这都被您知道了。”

“我是你先生。”白先生哼声，“你那点小心思哪能瞒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