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演武场边缘,秦在于发现那里的金字屏已经全部换成了校赛中各个学员的积分榜,而第一列恰好就是她的名字,后面还跟着一个数字“贰”。
小组赛阶段实行积分制,胜积两分,平积一分,败没有分,最后每组积分最多的两人就是胜者。
这种模式就意味着每个学生不仅要争取自己的胜利,也要关注其他七位同学的胜负。
所以,秦在于这就开始观察了。
不过转了小半圈,她也没看出什么来。小组阶段很难遇到真正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虽然大部分比试也不像她方才那么三下五除二,但胜负也都是很快的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不少擂台空了。
黎衿沅第二段就要上了,两人好不容易在另一头的角上找到了她的擂台。时间还没到,她们就靠在了一旁闲聊。
就在这时,那股被人注视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出现了。
那目光还变本加厉了起来,秦在于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正慢慢地沿着她的背脊往下滑,似乎不把她看个对穿不罢休。
秦在于表面上不动声色,额角的冷汗已经无声地下来了。
究竟是谁?在学院里还有人敢这么嚣张?
她听着耳边黎衿沅的话声,闭了闭眼。
她做了个假象,装作没有察觉地放松身体,彻底靠在一旁围栏上。
下一刻,她再度猛回头,目光回钉向身后——
空无一人。
第一段比试临近结尾,围观的打斗的学员都走得差不多了,这一个小角上更是少人问津,此时她的视野里只有空空如也的白石地面。
“小秦,你究竟怎么了?”旁边黎衿沅停了话头,扶住她的手臂。
秦在于抬手擦了把汗,犹疑道:“我……我好像感觉有人在看我。”
“有人看你?”黎衿沅也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看,“没有人啊。会不会是你最近一直在训练,精神太紧张了?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啊……她倒不觉得自己的神经会有这么脆弱。
秦在于摇摇头,“我没事,你安心去打,不用担心。”
……
日暮将晚,秦在于坐在天井里纳凉,看着对面安纾宥心里丝毫没有什么因校赛而起的波澜,房门一关,该几点睡还几点睡。
她一手托腮,一手覆在旁边江小苗黑亮的长发上,正在顺她的毛——江小苗今天输了一场,正耷拉着脑袋、双手托腮郁闷着,一双亮晶晶的圆眼都不亮了。
黎衿沅进门时,就看到两个圆脑袋并排支在石桌上,乐得不行,飞奔过来伸出爪子就要挨个捋上一把,愣是在秦在于的皮笑肉不笑下没能下得去手,只在江小苗的乌发上挑了块空处,摸了一把过过瘾。
黎衿沅四处八卦打探各类小道消息的爱好似乎是天生的,小院里几乎每天都是她最晚回来,跟安纾宥很难在晚上见上面。
秦在于托着腮顺嘴问道:“你又有什么重大消息要汇报的?”
黎衿沅拖了把椅子坐了,道:“大消息没有,小战况一堆。就你早上第一场打的那个,名字叫舒同。不过他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这一整天下场速度第三快的,连脚都没站稳就被你赶下来了。”
她说到这,没忍住笑了一阵,又朝向江小苗道:“哪像我们小苗,愣是坚持到香都快燃完了,而且跟你对阵的那个还是演武场榜上有名的。别郁郁了小苗,不以成败论英雄嘛!”
她自相矛盾的一会笑这人坚持时间短,一会又不以成败论英雄,但秦在于知晓她是想借此安慰舍友,便也配合地陪她笑。
笑完,秦在于又配合地问了一嘴:“那第一快的那个是谁?”
“这个,”安纾宥叹口气,“你绝对想不到。”
她下巴向着院里紧闭的房门一抬,压低了声音道:“喏,近在眼前。”
秦在于一惊,“纾宥?怎么……”
说道一半她就明白过来,安纾宥本身就是被半强迫着来的,一上台就直接认输倒也符合她淡薄的性子。
可苦了那几个头发花白的导师,这会儿指不定都聚在哪儿吹胡子瞪眼,想着还不如不让她上,再把肠子都悔青呢。
安纾宥很快又转移话题,挤眉弄眼地对她道:“小秦,你怎么不问问那第二是谁?”
秦在于:“……”她不想问,她只有种不详的预感。
秦在于当机立断转过头去,抚着江小苗手感极好的顺滑长发问:“小苗,你每天还有比试么?在什么时候?我给你加油助威去。”
被忽视的黎衿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