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不会,你不会的!”
这以后,妈妈总是很艰难地支撑她的身体,先前挺直的身体,躬背了,手抚肚子,脸色苍白便是常态,眼见着形体消瘦,原来丰腴的身体渐渐被病魔吞没,就连饱满圆隆的胸脯都萎缩在她宽大的衣裳。西溪的水也不知什么时候脏了,她会去江边走走,随手捡起冲到岸边的垃圾,把它放到一角,便于环保工人清洁,她走遭这一世,要把最好的一面给世界,冬天,树叶儿变暗的季节,妈妈裹着棉衣,戴着针织的丝线帽,她和路上的众人打招呼,出门前,收拾镜中凌乱变少的残发,扬起嘴角微笑的弧度,带上蹦蹦跳跳去上课的我出门,妈妈是美丽的,我总以她为豪。西溪的冬天转眼过去,春天嫩绿的蔓草遍野青青,藤萝架上的田地里,瓜果青涩毛茸茸,一条条,在妈妈眼中是希望。清风掠过,吹起了妈妈的衣角,她蹲下,采下田埂边一朵紫色的红角花,插在我发上,双手捧着我一张稚嫩的脸庞,在额前轻轻吻上一吻。
过了一个月后,有一天,不是很晴朗的天,三月的南溪灰蒙蒙的,山上被雾罩着,有点阳光淡淡照耀。我的心情和小溪一样平静地流淌,我默默象往常从学校走回家。
我们村的叉路口上,有人匆匆地出来。看到我说,“你是许广生的孩子吧,快回去吧!你妈她。。。”
当时,我的心一惊,拔腿就跑。快到家门口,我竟然看到平时见不到的深蓝帆布挂在天庭,一个不测的预感,我急步往二楼妈妈的房间奔去。爸爸蹲在妈妈跟前,白发似乎上了好多,许多人在楼下来来往往,那个时候,我早就泪流模糊了双眼。我扑到妈妈床榻,她很安静。据说,是妈妈停止挂针,我的眼泪扑溯溯而下,她安静地离开了世界。
“许琼,你告诉我,发生什么?”我呆若木鸡,苏雨有声地唤叫,我回到了现实,眼泪扑溯流下,“你告诉我,许琼。谁欺侮你了?”
我呜呜哭出来,“没有谁欺侮我,我。。?”
“不对,你不是我平日看到阳光的你。一定有事才哭得泪人儿,没有谁会介意让眼泪象洪峰一样哗啦啦地涌。”
“我。。。。。”
“许琼,我问你,我是你的邻居,是不是好邻居?”
“是!“我点点头。
“那好,说给我听。”苏雨袋中掏出面巾纸伸手过来替我擦拭。
他轻轻地把我拥在怀中,道:
“许琼,不许哭,生活不会哀怜弱者。我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流了许多泪,但我的眼泪流干了。一个人挺过来,我渐渐明白,在我身边至亲的人没有离我而去。我常常想念他们,常常。我想假如有一天,我战胜心里的难关,我就算菩提。”
“许琼,你告诉发生什么了?”苏雨接着问。
“真的没有,苏雨,是我情感泛滥,又想妈妈了。”
“我也想妈。我也想。想他们。他们在遥远的地方,世外桃源”
苏雨仰望天花板,我以为他所说的其它地方,也许距离苏雨有点远。那个时候苏雨没有流泪。
在夜跑酒吧的路上,我的眼中一直交集苏雨朝望天花板的情景,我的心被滋润潮湿,我们有共同的心灵家园和向往。厦门的夜灯绰约闪烁,我的眼际时不时泛起,纵横交错以及万般变幻着城市的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