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秋雯莞尔一笑，抬起头，第一次大大方方地看着老夫人，“我送给您的，是一整个商机。”

“只是您能给我什么呢？”

她淡淡地语气，像是谈起一件不甚重要的事。

狂妄！

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不少说大话的人，没想到能从一个小丫头身上，看到这种气场。

“冰价昂贵，普通百姓根本用不起，豪门大户家中又自有存量，你说的商机从何而来？”

她目光似嫌弃，但是频繁敲手指的举动，暴露了不平静的内心。

秋雯自然也看到了，眼眸一暗。老夫人的说法无非是为了压价，把东西贬到一无是处，再以低价拿走。可恶的是，还要摆出一副勉强的样子，让下属感恩戴德。简直是教科书级的古代版PUA！

秋雯被气笑了，“老夫人，您知道我这冰造价几何吗？”

她指着一旁的冰环，“就这么大一块，我才花了两吊钱。”

话音刚落，老夫人的瞳孔骤然放大，似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谈。

她的语气急迫而忐忑，“果真？”

秋雯微笑颔首，“不敢妄言。”

嘴上这么说，其实她还是虚报了一些价格的，比如把木盆的制作成本都算进去，再加上人工费。事实上木盆可以多次利用，如果规模化生产的话，价格可以压得很低。

秋雯之前跟山羊胡大夫旁敲侧击过，硝石目前只应用于医药，在市面上流传并不广，所以价格没抬上来。一般来说，她的月薪资能购买一麻袋这种石头，而制出的冰抵得上她数年的薪资，可谓是一本万利。

所以秋雯为什么不自己干呢？答案很简单，她连府门都出不了。想出去就得赎身，赎身就要赚钱，赚钱就要制冰，制冰就得出府，这是个死循环。

秋雯也想过拉拢二进或者大夫之类的，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是他们接触人脉有限，而且没有资本，很难把冰块短期推广起来。另一点是，冰这东西太惹眼，很容易被查到踪迹，到时候人多口杂，难保不把制冰的诀窍泄露出去。秋雯想快速搞钱，就得和大资本家合作。

但眼前的资本家似乎有些无良。老夫人眉梢高高挑起，“宋家养了你数年，恩深情重，有这种法子，为什么不早些献出来，居然还敢给我谈条件？”

说得她好像干吃饭不干活似的。PUA经典套路之一，你给他讲理，他给你道德绑架。

不要紧，秋雯可以用利益打醒资本家的良心，“正因为在府中多年，所以我才会想把方子留给自家，不然往外面随便一甩，怎么都能挣个几百两银子，当然，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老夫人您知道的，我是最忠心实诚的人，只是前段时间落水，让我想起了童年被拐卖的经历，特别想回家寻亲。”

秋雯眼泪汪汪，“我知道您是最慈祥善良的人，一定会理解我这份孝心的对不对！”

“毕竟我是为了救三少爷才落得水，失了忆，作为他的祖母，您一定会对我负责的对不对！”

“就算我请求赎回自由身，顺便要点路费生活费，您也会微笑支持的对不对！”

演艺大师秋雯坚信，只要她没道德，别人就绑架不了她。

对个屁，笑个鬼。老夫人被秋雯这副泼赖样呕死了，这番话听起来处处不对，偏又挑不出错来。

可惜她没生活在现代，否则就会明白绿茶这种生物的可怕。

老夫人现在的感觉就是非常后悔，后悔把管家和丽人赶出去了，否则也不会就她一个人受恶心。

“你想赎身？”她忍着喉咙里的不适问。

秋雯点头，虽然说法有些不对，听起来像是从窑子里出来一样，但这都不重要，为了自由，她可以抛弃名誉和节操。

鱼儿上钩后，秋雯开始露出险恶的一面，“老夫人，我送您的寿礼是这个冰块和一个商机，但方子可不能白给的。”

“你想要多少银钱？”老太太眉头皱起。

“五百两，买断我的技术授权，从此我不会对第二个人说出去。”

秋雯狮子大开口，估摸着付完赎身钱款后，还能余下一大笔。

“不可能！”老太太想都没想地拒绝了，虽然她听不懂授权，但是钱数还是知道的，正常人一辈子都花不了这么多。

更何况她一个退休老领导，哪能从公中调动一千两！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涉及到关键利益的时候，老夫人终于撕破了她慈祥的假面，此刻坐在秋雯面前的，是宋家上一代宅斗风波的胜利者。

她眼眸幽暗，“再嚣张，我可以杀了你，知道吗？”

秋雯没有被吓住，反而更加嚣张，“可那样就没办法得到方子了，当然，您已经学会了做形状和扇冷风等技巧，但那有什么用呢，产量上不去，一切都白谈。”

“想想制冰方子带来的巨大利益，您还觉得我要的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