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二十根!”
姜海:“……”
姜海在姜父讲授厨艺的第一堂课上,学会了闭嘴。
姜父见姜海如此受教,又把目光移回到姜湖的身上。
瞧见姜海憋屈的模样,姜湖大少爷脾性又上来了,把菜刀“啪”的一下,撂在了案板上,胡乱扯下腰间的围裙,扔在姜父的眼前,“小爷我不学了!”
说完,双手环胸,挺着胸膛,走到姜父面前,脚尖低着脚尖,四目相对,无声挑衅着,逼迫姜父踱动脚步,给他让出一条路。
姜父也挺起胸膛,目光坚定,“族里就是这么教你对待长辈,对待师父的么?”
姜湖嘴角轻斜,露出不屑的笑,“你昨日顶撞太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你自己也是个晚辈呢?”
话音刚落,姜湖的身后,响起了案板劈裂的声音。
姜湖下意识回头一看,便见姜糖一脸铁青色,双眼微眯阴骘地看着他,手中的菜刀刚从破碎的案板中抽出,左一下,右一下,朝着他比量着。
望着那块破案板,姜湖默默地咽了下口水,姜糖的眼神让他觉得,姜糖真的会一刀一刀片了他。
瞬间,面对姜父时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姜、姜糖,我可警告你,是太爷让我们来学厨艺的,可不是我求着学的,所以,小爷我想走就走,谁也管不了我!”
话罢,一个闪身,越过姜父,几息的功夫,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姜父望着院口,默默摇了摇头,转身对剩下的姜海和姜河,敦敦教诲道:“伯公既然把你们交给我,我自然会真心教给你们手艺。但,学会容易,学好难,我不希望你们向姜海一样,半途而废。”
虽然今天才是第一天。姜父在心底默默隐去这句话。
姜糖暗自翻了个白眼,对姜父的教诲,早已听到耳朵生茧,趁着姜父不注意,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打了个哈欠。
约好的五更天起床练习,姜母姜蜜两人也真的在五更天的时候,把姜糖叫了起来,以至于她的眼皮下泛起了乌青。
母女俩架着半睡半醒的她,交给姜父后,便亲密地搂着对方的胳膊,回去补眠了。
看到这一幕的姜糖,直接气得清醒了。
姜父要帮姜糖练习的事情,也没有瞒着姜伯公,毕竟,都是在姜府里,根本也瞒不了。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姜伯公居然也把三兄弟也送了过来,美名其曰,是为了公平。
说好的一个月后比拼,哪有姜糖有人指导,他们却要自己苦练的道理。
姜父无法拒绝,只能命人再去准备和姜糖一样的三套工具,一一备上。
可这日头,还未爬上头顶,姜湖便撂挑子不干了。
姜父心中也明白,姜伯公真正的人选是姜海,姜河也是个陪衬的,大约再过一段时间,也会找个理由离开。
姜海是个好苗子,如果,他是接到自家求救的书信再动身赶过来的,该是多好啊。
姜父对于姜伯公私自安插眼线的行为,始终郁结于心头,哪怕姜海的品行和刀工,都达到了他平日里收徒的标准,姜父还是对他欢喜不来。
更何况,这里还有个一个人的表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姜父背着手,来到了姜糖的面前。
此时,下人已经为姜糖换上了新的案板。
姜父高大的身伐,遮住了姜糖案板上的明亮。
姜糖看都没看姜父,“让一让,挡着本大小姐的光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姜糖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是“唰唰唰”地片着白萝卜。
姜父默默地往一侧踱了几步,避开了姜糖案板上的光亮。背在身后的手松开又攥紧,攥紧了又松开,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十分纠结。
“你……”
“你……”了半天,姜父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盯着姜糖案板旁的萝卜丝,再次陷入了纠结。
虽然不知道姜糖的刀法为何突飞猛涨,但让姜父看到了希望,如果,姜糖的厨艺也可以过关,御厨的名额,还是他姜鹏女儿的!
可一提起姜糖的厨艺,姜父的眉头皱出一层沟壑。
他曾有命品尝过几次,每一次都会感激姜糖的手下留情,让自己又活了下来。
姜父忧郁的心情,间接影响到姜糖。
姜糖也不管姜父的规矩,直接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掷,稳稳地插在了上面,双手叉腰,质问姜父:“你、你、你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糖知道姜父是惊讶于自己熟练的刀法,所以表面上,她是在质问;实际上,她脑海里,一直有个小人在不断高呼着:快夸我!快夸夸我!
父女俩目光交错,姜父沉吟了好久,才道:“你不是排行老二么?哪来的‘本大小姐’?”
姜糖:“……”
姜糖脑海里的小人静默了片刻,默默地给自己挖了个坑,安稳地躺了进去,顺便把自己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