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活动了几下手腕,舒展着自己的手指,摇头说道:“好像没什么事。”
随后抬起头看着姜糖,“你是不是眼花了?”
姜糖的眼神一直盯着姜蜜的手,追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练刀的?”
“今天是第三天。”姜蜜回忆着,还埋怨地瞪了一眼姜糖。
她也是被姜糖的刀法,吵得不得安生,
在那种环境里,姜蜜只觉得,她额头上刚消下去的包,又要鼓起来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所以姜蜜才会想着练练自己的刀工。
“这几日,我都是如此啊,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你自己没有感觉么?”姜糖握住姜蜜的双手,突然用力攥了一下,“疼么?”
“嗯……”姜蜜有些迟疑,“有一点。”
姜糖唤过一旁候着的春桃,用同样的力道,在她的手上试了一下,春桃立刻跳着脚挣脱开来。
“二小姐,好痛!”
“你看!这还不是问题么?”姜糖一脸严肃对姜蜜说:“你们俩个,我都是用的一个力道。阿姐,你还觉得没有问题吗?”
姜蜜低头不语,其实,方才她说的是假话。
她的双手一直处于轻微发胀的状态,可单看表面,是看不出问题的,姜蜜也就把它当成了身体没有修养好的缘故。
这点小事,她不想说出来,让姜糖替她担心。
而方才姜糖试探的那一下,也让她知道了自己的手,可能是真的出了问题。
姜蜜也不敢再继续哄骗自己,是修养的原因。
姜糖还在等着姜蜜的回话时,姜父带着一筐还在沥着水滴的白萝卜,来到了院子。
看见姜糖也在,而姜蜜也停下了练习。
姜父气不打一处来,“糖糖,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娘亲解了你的禁足,不是让你来耽误蜜饯练习的!”
姜糖白眼一翻,对着那一筐白萝卜便是虚晃一脚,“练练练!再练下去,人就废了!”
姜父连人带筐躲了过去,腾出双手后,抄起一根白萝卜作势要回击。
姜糖反应迅速地躲到一边,“你有这功夫,关心关心我阿姐的手,不好么?”
姜父闻言一愣,下意识地转过身去,问姜蜜,“你手怎么了?”
姜蜜心里直打鼓,她也拿不准姜糖是不是小题大做,踌躇道:“二妮说我的手没有力气了……”
“什么?”姜父怀疑自己耳鸣没听清,“没力气?你在床上养了么久,额头的伤也没好,双手无力不是正常的事么?”
随后,姜父生气地把手中一直抓着的白萝卜扔向姜糖,“我让你吓唬你姐!”
姜糖微微一退,接住了迎面而来的白萝卜,毫不嫌弃地啃了起来。
姜父指着姜糖教训道:“那是我一个一个挑好洗干净给你姐练习用的!谁让你吃了!”
姜糖坐在围栏上,啃着水嫩的白萝卜,“都给你说了,让你关心关心我阿姐的手,你为什么一直纠结这个白萝卜么?”
此时的姜糖也以为不会有多大的问题,最初出声阻止姜蜜的目的,也是不想让她带着伤练习。
等姜父较真的让姜蜜切萝卜演示的时候,姜父才发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姜父在案板待了近四十余年,比起姜糖所认为的双手无力,他更清楚,姜蜜的手——是废了。
端起姜蜜的双手,姜父仔细揉搓着她的每一根指骨,可是未被发现异样,但姜父方脸色比起刚才更为沉重。
“去请郎中来!”
“是,老爷。”
姜父突然问道:“当初在祠堂可有伤到手?”
“没有。”姜蜜摇头,那日虽然混乱,可也就额头撞了一个大包,看着有些渗人而已。
姜父面色阴沉,他知道一双灵活的双手对于厨师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而姜蜜对于姜家又是如何的重要。
如果姜蜜的双手真的废了,姜家也就迎来了灭顶之灾了。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来得还是上次请来的冯郎中。
冯郎中摸着姜蜜的脉象,捋着自己的胡须,满意点着头,“大小姐恢复的不错,而且气色也好了很多。至于额头上的淤青,还是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这个可以不要着急。”
姜父在一旁陪着笑,“我这不是担心么。还请您老再仔细把一把脉像。”
姜父没有直接说明姜糖的双手问题,而是想知道这位冯郎中究竟能不能探出姜蜜的不适。
“姜老爷多虑了。”冯郎中没有再重新把脉,收起了自己的药箱,递上了自己刚写好的药方。
“这人啊,气血一亏,身体便会有各种不适,待把老夫这幅药方喝上一段时间,想必,到了那时候,自然无碍。”
姜父勉强挤出笑脸,收下了药方,掏出了几锭银子当做这次出诊的封口费。
冯郎中走后,姜蜜见姜父愁眉苦脸的样子,开口劝道:“爹爹,不要担心了,冯郎中不是说了么,在喝上一段时间的药,便会测度恢复。”
姜父烦躁地拍了拍桌子,“希望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