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真的这么说的?”
姜糖眯着眼,怀疑郎中是不是把错了脉。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姜糖想着该如何支走春杏,把药倒掉,然后,说是自己喝干净了。
“春杏啊,这药太苦了,你去厨房里,给我拿几个蜜枣……”
话音未落,春杏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用油纸包裹的吃食,打开后,往桌子上一摆,赫然是姜糖说的蜜枣。
姜糖:“……”
“这蜜枣几口就没了,你还是去拿些糖块……”
春杏笑得憨厚,从怀里掏出了糖块,摆在了蜜枣旁。
姜糖羞愤地指着桌子,对一脸无辜的春杏命令道:“你怀里还有什么,都给我拿出来!”
春杏摆手,“就这两样东西。多了,我也装不了。”
那就好。姜糖刚松一口气,便看见春杏拍来拍手,打开了屋门。
院子里等候多时的下人,一个一个小盘子,进来之后,一股脑地把各种零嘴放在了桌子上。
蜜饯四五样,糕类七八种,凡是姜糖能叫出名字的,桌子上都有。
甚至还有一个猪八戒模样的糖人,咧嘴笑得开怀,仿佛是在嘲讽她。
“你们太过分了!”姜糖跳着叫骂道。
春杏她们都是按姜母的吩咐办事,也知道姜糖是只纸老虎,遂再次端起药碗,“二小姐,吃药吧。”
姜糖气闷,接过药碗,憋着一口气打算干了。
可刚沾嘴,姜糖便“呸呸呸”地吐了出来,“这药都凉了!”
姜糖正庆幸自己又躲过一回,谁料春杏却板着脸说道:“二小姐,老人不常说凉药苦口么?”
“凉……凉药苦口?”姜糖猛地把药碗掷在桌面上,晃撒了半碗药,教训道:“良药苦口是这个意思么?”
“是不是这个意思,春杏不知道,但,夫人是这个意思。”
春杏收拾好桌面上的水渍,看了眼只剩下半碗的药,又瞅了瞅外面院子里的人,突然低声道:“小姐,外面有人盯着呢!您就算把这一碗全部弄撒了,厨房里还预备了好多,您还是赶紧喝了吧。”
姜蜜此刻也确定姜母是知道了。
知道她在祠堂里,吐的那一口血究竟是什么血了。
姜糖顿时生无可恋,捏着鼻子把那半碗药灌了下去。
“呕!”咽下去以后,姜糖便弯着腰干呕起来。
春杏连忙拿了两个蜜枣塞到姜糖嘴里,然后,捂得严严实实。
“小姐,吐出来就还有再喝一碗!”
闻言,姜糖立刻仰起头,嚼了几下蜜枣,用它的香甜味把那股药味压下去。
待姜糖缓过来之后,暗骂郎中是收了姜母多少钱,才会狠心放这么多黄连。
喝个药,仿佛历了个劫。
姜糖捡着一桌子的零嘴里最甜的,边吃边问,“阿姐怎么样了?”她担心姜蜜会和姜母再次闹起来。
春杏想了想,“我听春桃说,那边也准备了好多药材。”
姜糖暗暗点头:娘亲不“厚此薄彼”就行。
“那我娘亲了?”
“夫人在祠堂里,一直没出来过。”
“哦。”姜糖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应了声,看来娘亲的态度,有缓和的余地。
这一世,姜蜜有姜父姜母盯着,进御膳房的事,姜糖想着应该不会再出差错了。
到时候,自己再把御膳房那些人的把柄告诉她,也不怕姜蜜被欺负。
就是不知道这喝汤药的日子,啥时候会停止。
此时的姜糖还不知道,这些汤药,会再次让她走上了前世的路。